“喜宝妹妹是打算留在五陵,还是要回到……”珑璜停了停,目光灼灼的看着杜喜宝。
“既然珑璜姐姐将话说到这份,我也不好藏着掖着,我来自天朝苏;家人都在苏,我自然同姐姐们一样,定是要想尽办法回到苏去的,可是我在此人生地不熟,曾听闻有高人可以助人返家,这才央着慈芮……不,应该是白家姐姐带我到庙寻高人的,只是可惜了!”
“那喜宝妹妹对五陵朝有什么认识吗?”
认识五陵朝!杜喜宝耸耸肩,摇摇头,自己那些所谓的认识都是自以为是的套路而已,连伺候自己身边的小侍女,自己也是到了今天才想要去了解人家名字的。
这样的回答在珑璜意料之,于是珑璜继续说道“我觉得妹妹要回那天朝去,不能急在一时,这五陵朝或是朝歌的世俗民风,喜宝妹妹也应该是要了解一些的,知晓这些信息费不了妹妹多少时间,但我可以肯定有了这些知识之后会让妹妹更好的融入朝歌,然后更加顺利的找到返回天朝苏的办法。”
了解五陵朝和朝歌的世俗民风,杜喜宝之前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这个想法后来被自己推翻了,一来因为急切、迫切的想要回到天朝;二来在短时间内杜喜宝无法在谢府找到可以让自己信任的人,所以自己完全不去考虑这个现实的问题。现在再次被珑璜提醒,杜喜宝觉着自己应该冷静下来,重新调整方向,了解和相对的信任是必须的。
“可是我不识字,而且我初来乍到,不知道……”杜喜宝双手一摊,松松双肩,接下来的这句‘不知道信任什么人’,自己已经没有勇气说出来。杜喜宝在垄断企业班这样多年,性子里面已经深深的刻了‘不轻易相信’五个字。虽说表现出来的自己是亲切和蔼的,但这些在杜喜宝的字典里只是礼貌的同义词而已。
珑璜明白的点点头,“我知道,听闻妹妹是要找一个识字先生是吧!”
“这……姐姐怎么这都知道。”
“我自有知道的途径。其实我们姐妹说了一大晚话,其实还没有和妹妹表明身份呢!”珑璜说着又是掩面一笑。
“表明什么身份?”杜喜宝有些迷糊了,不是刚刚说过的什么朝歌白家吗?
“大姐,这个我来说吧,我来说!”焰婳是坐不住,伸出二指与眉齐平保证“我保证不会吓到喜宝妹妹的。”
“也好!”珑璜一手拿起了白瓷盖碗,抿了一口药汤。
“喜宝妹妹,我们朝歌城自建城都之后,是仙人杂居的祥和之地。”仙人杂居,杜喜宝对这个概念不是很了解,粗略的在脑‘换算’一下,是不是说的是各民族杂居呢!“而我们朝歌白家是狐仙一族。”焰婳简单粗暴的爆完了猛料,好好的端详着杜喜宝的‘消化’。
杜喜宝心里嘀咕着,要看自己的错愕,笑话!自己好歹是在《聊斋》故事堆里长大的孩子,而且时空穿越这等事情都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错愕的事情呢!
只是杜喜宝疑惑的是:“这是公开的秘密吗?”
“什么是公开的秘密?”焰婳发现自己没有吓到杜喜宝,却被杜喜宝给问住了。
“是朝歌人民都知道‘仙人杂居’一事,还是说这是小范围的事实。”朝歌的世俗民风第一课从这里开始吧!
“哦,喜宝妹妹说的是这个,这自然是我们小范围内的秘密,若是成了喜宝妹妹口那公开的秘密,那这朝歌可是要天下大乱了。”
“好吧,看来我该是要好好了解一下朝歌的世俗民风。”杜喜宝自我检讨一下,原本
听着杜喜宝回答的这样淡定,焰婳反而有些不淡定,眼巴巴的看着杜喜宝,“喜宝妹妹不觉着这让人觉着惊讶的吗?”
杜喜宝乖宝宝似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惊讶,这样的解释看似荒诞但却是最合理的。要不是这样的解释,说不定自己还要找一个说服自己相信慈芮妈妈的出现是幻觉的理由;还要骗自己白家人频繁出入谢府不是奸情所致;甚至自己因为感受到小白而晕倒的事情也需要一个荒诞的理由来支撑……现在只需四个字‘仙人杂居’,把所有的一切都解释了,没有什么不好的!
“好了,焰婳你不要烦着喜宝妹妹了!”珑璜及时出手按住焰婳,不让焰婳继续无聊下去,“喜宝妹妹是我们白家的大恩人,既然喜宝妹妹已经表明态度要回天朝苏,我们白家自会尽力将妹妹需要寻找‘世外高人’的信息传递出去,让更多的能人帮助收集信息;如此虽不能直接帮助妹妹找到‘世外高人’,但是白家在五陵还算得是大家,希望此能让白家助妹妹一臂之力。”
“有珑璜姐姐帮助收集信息,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认识珑璜姐姐是喜宝到朝歌最大的幸运!”能够得到白家狐仙一族相助搜寻‘世外高人’信息,这可凭自己一人之力要来得巧些。
“喜宝妹妹刚刚还劝我不要拘泥这些,现在怎又自己落到里面去了。”杜喜宝闻言赞同的点点头,“既然寻人这事得到喜宝妹妹的首肯,那今天话也说开、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此散去,若喜宝妹妹有时间到朱雀大道白家坐坐。”珑璜说话间有侍女过来搀扶,也是为难珑璜一个孕妇大晚的过府来和自己道谢。
杜喜宝自然赶忙站起来,应了声“嗯,我会的。”
第二十六章柳暗花明又一村(六)
“夫人,爷吩咐您换了这身罗裙去前厅。”碧溪双手捧着托盘,托盘放着一套颜色艳丽的纱裙。
“先放着!”杜喜宝坐在梳妆台前,把写着今天‘情况日记’的桃花笺收归在一起放好。
“夫人,我先给你梳头吧!”碧溪将纱裙放在撑衣架,手里换梳子走到杜喜宝身后,作势开始梳头发。
“嗯,我还是先换衣服,免得到时候弄乱了头发,又要麻烦你。”杜喜宝伸手拿起新缝制的纱裙,抖开看清楚扣袢,好像没有多复杂的样子,深吁一口气,摇摇头走到换衣间的屏风后面开始换新装。
托着裙裾终于走到马车前,却见着谢兰知一副等到难捱的样子,杜喜宝马堆笑脸迎去,“兰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到了赶快车。”
“好的。”
杜喜宝还没有摸索出与谢兰知的相处之道,可不得不说谢兰知是一个耐性极好的君子。拿现在来说是不满意杜喜宝的迟到,但还是很绅士的扶着杜喜宝先了马车,然后自己再马车坐到杜喜宝身边。
“今天是卓家和欧阳家缔结姻缘,我们还在新婚所以不必分席坐,待会你跟着我一起坐好。”谢兰知待马车启动之后开始吩咐事情,杜喜宝在一旁自然是听得认真。
“这样好。”
“另外,卓岚你是见过的,她那人自小被卓家大小给惯坏了;不过你现在对外是谢家主母,所以不必管那些旁门别姓的人家。”这是给谢兰知给到杜喜宝的一个护身符,那天在观音庙关于他俩人的关系,自己听得也不是很真切,从现在谢兰知这话里可以听出两人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马车行在城里跑起来要安稳了许多,杜喜宝也没像前些天那样晕马车,有了闲心可以看路边的风景。
“之后有了空闲你可以带着碧溪一块出来转转,我们谢家没有这么多规矩的。”谢兰知说什么都这般风轻云淡,这样的合作伙伴只要放宽心是让人最放心的,而且杜喜宝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听话会衣食无忧,可是这次杜喜宝却想让自己开始选择信任谢兰知。
下了马车杜喜宝留意看了一眼府匾,面居然书着‘卓府’两字,而非‘欧阳’,对此杜喜宝尽职的扮好小媳妇一职,乖乖巧巧的跟在杜喜宝身后,小四儿跟着后面托着贺礼,三个人顺着进了卓府。
卓府看起来也是家业不错的样子,谢兰知一行三人随着笑脸盈盈的小厮绕了两圈才到摆喜宴的地方。杜喜宝身着长裙步伐不好控制,走了一小段路谢兰知察觉了,有意识的放慢脚步。
转过照壁,喧闹的声音更胜,刚要好好打量一番,走在侧边的小厮突地大喝“谢府阖家来庆,新人迎宾!”杜喜宝惊得不由得伸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肝。
“原来是谢兄和嫂子来了,有失远迎!”杜喜宝站定在谢兰知身侧,只见说话之人一身红袍在身,面一团喜气自然也是一俊朗俏公子。
“欧阳兄,恭喜恭喜!”谢兰知双手抱拳恭喜,杜喜宝站在一边也有样学样的抱拳,头微倾出来亦是道了声:“新婚快乐哦!”
“嫂子看起来婚宴那天看起来要漂亮,谢兄好福气!”欧阳牧注意到了谢兰知身后的佳人,红莓色纱裙层层叠叠散开,头发梳成堕月髻面斜插一只碧玉簪,简简单单的,而一张俏脸甚至还带点肉肉的婴儿肥,眼睛灵动可爱,简单却是美丽。
“欧阳兄客气!”谢兰知笑得四平八稳,杜喜宝却看见了卓岚慢慢出现在自己的斜对面阴沉着一张脸,白白浪费了一脸好妆容。
“自然是要长得人模人样,才能做这以色事人之事!”卓岚走到欧阳牧身后,满脸挑衅的盯着杜喜宝看。
虽然在观音庙见识过卓岚的蛮横,之前在马车谢兰知也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可现在卓岚这一通话出口,杜喜宝还是忍不住的摇摇头。看着孩子是被家里娇惯成什么样子了,卓岚这话面是亏了杜喜宝,可最终伤到的是身边的两个男人。
一时间四下的喧嚣好像是在映衬四人低气压圈的存在一样,卓岚一副道理是如此的蛮横样站到了欧阳牧身前,欧阳牧什么样杜喜宝这边看不清楚,而自己身边的谢兰知微低着头,右手扫扫自己衣襟。
杜喜宝伸出双手往后撩撩飘到前面的秀发,然后双手抱胸,哎,这个姿势不对;嘟嘟嘴再然后放下手牵住谢兰知的手。
“人生苦短,没有人能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喜宝的确是个没大志的女子,不过相对的喜宝的幸福也更好满足。”杜喜宝说着扬了扬自己和谢兰知牵住的手,“能这样牵手是喜宝这辈子最满足的事情,毕竟在喜宝的人生里,没有什么能找到放心让你牵手一辈子的人更重要。”说完这段让自己感动不已的翻身之话之后,杜喜宝还非常乖巧温柔的抬眼看了一眼谢金主,谢金主嘴角带着惯有的弧度,看样子没有生气,这样好!
欧阳牧那里也是静静悄悄的,杜喜宝愧疚的不敢看;可是卓岚那边不是这样太平了,杜喜宝这话说完,卓岚脸表情扭曲得更加厉害了,眼睛瞪得快要脱窗一般恶狠狠的看着杜喜宝和谢兰知牵在一起的手。
“杜喜宝你这个贱人,你认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得意下去吗,你以为你了解谢兰知吗?”卓岚突然靠近杜喜宝,一股暗香袭来杜喜宝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卓岚咬牙低声威胁了,“我会等着看你后悔,看你痛哭,到时候我要在全城鞭炮庆祝!”
说罢卓岚退回站在和欧阳牧一排,杜喜宝却像被收魂一样,目光留在卓岚鲜红的唇,久久闪不开眼。
在小厮的安排下入定宴席之后,杜喜宝还是愣愣的,觉着身边热闹和红火像是融洽平和的汪洋,而自己是附在面的一滴油,沉不到底却也融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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