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淼心有顾忌不敢大声叫唤,但是阮子鑫却没有这样的自觉,自从阮子淼拧住自己的耳朵之后,阮子鑫没有停过嚎叫,并且一声胜过一声,大有杀年猪的气势。
阮子鑫这一副流气十足的样子,让阮子淼看得牙疼,但是又不好在这萧家内院里发大火,于是抬起脚狠狠的踢了阮子鑫几脚,看着阮子鑫痛不出声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整整裙角然后回到主坐,随手端起桌的茶碗,细细抿了一口,这才再次开口:“说,姓花那个骚蹄子去哪了?”
阮子鑫自小在阮家天不怕地不怕,娘不骂爹不打的,也流气惯了,但是这仅限于在阮子淼不在场的情况下。若是将婚前的阮子楚与阮子鑫独自放在一起,阮子鑫只希望自己真真是个脓包,真是一窍不通的主,犯不得心不舒服。原以为阮子淼嫁到萧家之后会……会如同那往外泼的水,怎样也收不回来了;可往往没想到阮子淼这盆水居然泼在斜坡,还会渗些回到阮家。这简直让阮子鑫恨得直咬牙,但同时也激发了阮子鑫的进,原本只需要费心继承家业的,现在却还要小心提防阮子淼。去,真是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萧家的不够,难到还想回阮家分一羹。
想到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闹心事,阮子鑫又看的一眼大家太太样的阮子淼,心更是愤愤不平,待会出了这门,一定要找小满在好好合计合计。
阮子淼一口茶水已经下肚,但是阮子鑫又恢复了一副不走心的样子,阮子淼不由得‘啧啧’两声,于是又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阮子鑫,我问你话,你绑了萧琉璃,那姓花那个骚蹄子去哪了?”
阮子鑫嗤笑一下,继续没心没肺地答道:“我怎么知道?”
面对阮子鑫的反问,阮子淼真是觉得自己白白对牛弹琴了。想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承诺,定将事情办妥。想当时自己突然接到萧老太太指令:因为忘了一个亡者,今年是赶不了,但左右不可以开罪了。必须由阮子淼重新再亲手点一盏长明灯,听完诵经,然后化了再回家。
萧老太太的意图无论抹什么的粉墨,阮子淼还是闻得出来本意;只是这重点长明灯一事却显得过于急躁,但是传话之人却是得力之人。所以无论怎样,自己是不能及时离开玉皇阁;所以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像已经漏了一着棋,那再拉个人进来,搅搅局,甚至可以借刀一用。
只可惜了玉皇阁人手不足,要不然这事情怎么也不会安到突然出现的阮子鑫身。
可不是,现在真的还出岔子了。
阮子淼一直盯着阮子鑫,恨不得在他身盯出个洞。
“二爷,您回来了!”
门外的小雪的声音传进屋里,屋内两人顿时慌了神:阮子鑫没了刚刚的气势,一脸巴巴的看着阮子淼,而阮子淼也是一脸不郁,狠狠剜一眼阮子鑫,抿紧了嘴唇。
屋外小雪打起布帘,萧书华抬腿进了这小偏厅,身形还未站定,还没有看清楚屋内的环境,被人抱住了大腿。
低头一看,却是妻子阮子淼,正要弯下身子扶起阮子淼。但是阮子淼却已经大声哭开:“二爷,我对不起萧家啊!我愧对萧家对我的好,琉璃是被阮子鑫给绑了啊……”
站在一边的阮子鑫刚刚还觉着有些尴尬,但是阮子淼这样一说之后,自己直接惊呆在原地,心暗道:这女子果真是心如蜜尾针,狠得直要人命。
chapter 36 说死成生
站在一边的阮子鑫刚刚还觉着有些尴尬,但是阮子淼这样一说之后,自己直接惊呆在原地,心暗道:这女子果真是心如蜜尾针,狠得直要人命。
阮子淼的先发制人让阮子鑫直接愣在原地,这本是萧家的后院,阮子鑫作为一个娘舅出现在这里,其实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这边萧书华低着头看抱着自己大腿的阮子淼,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时而扬起的脸可以看出眼眶是微微泛红的,脸的惊慌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其实刚刚琉璃房里的谷雨小丫头红着眼睛过来说道,看着阮家娘舅鬼鬼祟祟的进了二太太的偏厅。莫了,临走之前还支支吾吾的暗指之前琉璃在玉皇阁的时候遇到过阮子鑫。
说起萧书华其实在苏城里算得数一数二的化人,这里的化人说的不是酸掉牙的书呆子。而是指萧书华是苏城里较系统的受过西化的读书人,所以萧书华没有恪守古板的样子,也没有放浪形骸的放纵,是很好的将两者结合在一起。然后在时间的流水的雕琢之下,变成一颗让造物主最满意的鹅卵石,没有菱角,无论触到那个面都是让人感知良好的。但这仅仅是在自身的发展面,当年萧老爷还在世的时候,经常说这后院之事,只要不是倒了葡萄架子好,其余情况自是要留个空子给妇人家,没了争争斗斗,这后院也是诡异的不正常了。所以这样言传身教之下的萧书华,一方面出于对仕途的追求,不愿意困在这斗室之内;另一方面多年的言传也想看看这萧老爷说言是否可依鉴,因此这些事情一直只耳闻,却从不开口。
现在看着似乎看起来略带伤心的阮子淼,萧书华觉着有些熟悉却又有着浓浓的陌生感,官场倒是好应付,只是这妇人这张俏脸。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萧书华觉着已经难以分辨了,原少年之时也曾不慎翻看过几页《红楼》,记得那书的贵公子宝玉有说过女人是水做的,灵气逼人。现在自己再来体验这句话,萧书华觉着也是那宝二爷还未曾娶妻妾,因此这风月之话出口也是这般得心应手,万万没有考虑到这水与泥结合之后只剩下胶着不清,让你离不了;或者固住,让你毁在当下。
皱了皱眉,带着一丝犹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娘舅阮子鑫,从自己进门开始,这个阮子鑫没有开过口,若是当时自己没有看错,在阮子淼说出事情之时,阮子鑫是难以置信的。只是这难以置信的面色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平日里苏城里有名的浪荡爷,现在以这样一副衰样站在自己萧家内院里,真是脏了萧家的砖石,一脸横肉,眯缝小眼且不说,但这衣着,身这绛色的袍子虽然褶子满身,但是隐约还是看得出来这是好的缎子,可惜被这样一个脓包穿在身,并且不用细看能看到衫子下端那几个明显的脚印。只怕是阮子淼刚刚教训完。
清清嗓子,萧书华微微的动了动有点僵直的腿,阮子淼已经感觉到了,于是先使力抱紧了些萧书华的大腿……然后却有些犹豫的松开手,放开萧书华,用丝巾拭拭眼角的泪水,跪着往后退了几步,想了想之后这才又恢复到原来的稳稳的腔调开口道:“二爷,子淼希望二爷在处罚我和舍弟之前,听我说几句!”
阮子淼这一句出口,终是缓和了这个略带尴尬的场面,萧书华面也缓和了几分,嘴角不情愿的扯开一分,可还没有声音出口,却已经将脚跨了出去,走到主座,坐了下来。
“我萧家祖训一直是以平待人,有什么话,起来再说。”话虽这样说,可阮子淼跟着萧书华这些个日子了,岂会不知道萧书华这话之话,所以摇摇头,没有起身,而是将头又压低了几分。
萧书华在这说话过程一直没有那正眼瞄过一眼阮子鑫。阮子鑫立在一边,虽是没有收到一句责罚之言,但是轻视的感觉如大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脸,让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想要端起个笑脸,却又觉着这被扣着屎盆子的笑脸怕也没人想看,最重要的是阮子淼虽然脸一脸心痛的表情,但是自己几次要开口之际,都好像被阮子淼知晓一样,每每这个档口射向自己的目光却是‘快,狠,准’……这眼神其包含的意味,只有真正从小被阮子淼收拾,算计过的阮子鑫才知道,若是今天坏了阮子淼的事,明天自己可能要被阮家赶出家门,断绝关系了!哦,不对,不是明天,而是今天,现在自己只要多一个口,马要将这姓氏归给祖了。
半天也没有听见阮子淼开口,萧书华也不急着开口,反而是将胸口暗袋里的怀表拉了出来,打开表面,合表面;又打开,又合;再打开,再合……嗒,嗒……清脆的声音像是谁的心跳,稳健的,生机的。
阮子淼低着头,不是真的要避讳萧书华的规矩,而是在思索,在考虑,怎样才能不做痕迹的,自认的将自己说出的死局点成生局。
“二爷,琉璃出事之时我还在玉皇阁为最后一盏长明灯祈福,所以没有尽好一个嬢嬢的职责,这是子淼的第一重过;二过是子淼回到萧家,得知此消息之后,没有静下来好好处理此问题,而是如那没头苍蝇一样急了乱窜,有失大家风范;再是……”阮子淼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堂的萧书华,听了自己的话,依旧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样子,抿抿嘴,心一横继续说道:“再是,子淼没有分辨好主次,只因情一字最是让女子不可脱也,因此子淼看着院里院外都在忙着找琉璃,所以起了私心,想着人寻那花姨娘的下落。”
坐在方的萧书华听到阮子淼提到花千树,眼神微微一暗,然后一个略带疑问的‘嗯?’字划出了嘴。
阮子淼想不到这样换来这个答案,,之前心脑多次的揣测。却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确认了,身为女子是千方百计都不愿意得到的答案,所以失了神,所以嘴也兜不住了,说道“舍弟阮子淼爱慕琉璃已经多时!”
chapter 38 谁是谁非
阮子淼想不到这样能够换来这个答案,关于这些事情,自己之前心脑多次的揣测。原本以为求证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情,万万没有想到却是今天这样简简单单几句话的确认了,身为女子是千方百计都不愿意得到的答案,所以失了神,所以嘴也兜不住了,急匆匆地说道“舍弟阮子淼爱慕琉璃已经多时!”
这句话出口之后阮子淼有过丝懊恼的,也有想过要闭嘴,但是最终还是任由着自己的心情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下去:“盂兰法会那段日子,二弟奉了家长辈之意到玉皇阁香,恰巧碰到了琉璃。”现在的阮子淼虽是跪在地,可是对于室内另外一坐一站的两人的动作却仔细留心。
萧书华既然能够在而立之年当苏城的保长,说到底也是一个冷静到可怕的男子,这世除了他真的关心,其余的不过是一种假之的器,所以根据这些年的了解,萧琉璃不过……再看立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二弟阮子鑫,怕是由于听到自己的话,现在整个人已经直接呆住了,又傻又蠢的样子,还真是说什么不好的说辞都能配得他的表情;既然自己本意是要闹一闹,现在那个主角狐狸精居然跳出了剧本,那么谁沾了这骚味,那是谁来承这个结果,事情知道了太多,总是不好的。
“自从那次的一面之缘之后,二弟又多次找人给我托话,想要继续见见琉璃,和琉璃说说话;但萧家是大户人家,小姐亦是大闺秀,虽是新化礼貌交际也遵循,但是我二弟始终是成年男子,这样要求见小琉璃总不是一件好事,但我却万万没想到之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听了阮子淼绕了很多话,愣神的阮子鑫这秒钟才回过来些神,刚想要发作什么的,却突然对阮子淼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眼神,其的暗示不言而喻,出口的话也变得有些斩钉截铁的意味:“二爷,这事情是子淼没有处理好。”
“哦?”虽然听了阮子淼前面一段话,也大致将后果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而萧书华果真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而是挪了挪身子,示意阮子淼继续说下去。
“其实当时二弟找我的时候,我应该察觉出事情的不正常,可是总是想着二弟和琉璃之间这辈分是存在的,不应该往这个方面想,所以我疏忽了……”
阮子鑫从旁看着阮子淼菱形红唇一闭一开,又闭又开,字字句句,愣是无生有的将前因后果道出,且面面俱到,若不是自己是这事件的一个关键角色,只怕自己还要端一碗茶,听着阮子淼细细说道说道;若是条件允许,自己还是要添几句话……可现在,算是瞎子也能感觉到阮子淼那威胁的目光死死的定在自己身;高座的萧书华脸没有看大任何信息,只是刚刚自己大姐再提到花千树那小妾的时候,萧书华眼角挑了挑。其它的事情也许阮子鑫看不懂,但是这个表情所包含的意味,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所以阮子淼刚刚的一番话,是输还是赢,谁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萧书华听着阮子淼的叙述,眉头也没有蹙一下,而是饶有兴趣的将脸转向明显已经神游太虚的阮子鑫那边。在看到阮子鑫一脸痴肥还硬要摆出认真思考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喜剧的意味在里面,想了想然后挑了重点开口道:“不知二舅爷今天是唱得哪一出戏?”
阮子鑫万万没有想到大姐的故事还没有说完,话头会转变到自己身,所以听到自己姐夫的问话,直接变得更加说不话来,傻傻愣楞的更加厉害。阮子淼看了一眼,心冷哼一声,抬起头,对萧书华回答道:“刚刚二弟来找我,是前来请求,希望能够以功抵部分错,他愿意为自己的过错补救。”
“呵!”听了阮子淼的代答,萧书华耸耸肩,从鼻孔哼出声来,意味不明。阮子淼赶忙继续搭话道:“二爷,之前是子淼急了,没有掌握好事情的分寸,现在要不现将我二弟扣在大院里,我出去通知了人,现将琉璃这孩子接了回来?”
“这事你不用操心,不如好好和你二弟待在这,好好叙叙。琉璃现在在哪里了,我亲自过去。”萧书华说着站了起来,,走到阮子淼下跪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阮子淼。
想不到还是将自己绕进去了,阮子淼虽然心不快有加强了几分,但还是伸出手掐了呆住的阮子鑫一把:“阮子鑫,二爷问你话?”
“哎呦……”突然被袭击,阮子鑫被惊得大叫了一声,然后又反应过来,万分小心的用肥手蒙住自己的嘴巴。但是又抵不住阮子淼步步紧逼的眼神,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自不量力。“琉璃在南郊刘麻风隔壁家空宅子里……”
“二公子这番……呃,我萧书华还真要说句‘用心良苦’了。真正是够隐蔽的,怪不得萧家派出这么多些家丁,是寻不到侄女的下落!也罢,二公子好好和你大姐在我萧家叙叙旧,莫要到处乱跑,毕竟这萧家是懂礼实数人家,莫要闹出什么笑话才好。”萧书华抖抖身的衣服,往外走了几步,然后顿了顿又往回走,待走到阮子淼边的时候,伸出手,“地凉,莫不要这般跪着了。”
这话不仅进了阮子淼的耳,更是进了心。这句话入耳,入心,瞬间其他一切又变得渺小了许多。阮子淼抬起头,不用看镜子都能知道自己面肯定是满满的高兴。高处的男子这么多年来好像还是最能够牵动自己的情绪,像当年的那一句“不怕,万事有我……”
萧书华的手还伸在自己眼前,阮子淼不由自主的也搭自己的手……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