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岳不群端坐案前,手中捏著岳灵珊的来信,眉头紧锁。
他很確定,那信纸上的字跡確实是他女儿岳灵珊的,他通过那文字可以清楚地想像到女儿落笔时的那种得意,绝对做不了假!
可是……
信笺中的內容,却让他指尖微微发颤,眉头更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
“途经黑松岗,遇『冀北三雄』率眾截杀?”
“幸得安妮所授剑法精妙,双剑合璧,毙敌四十八人,生擒二十有三,贼首皆授首剑下……”
“这……”
看到这里,岳不群皱起眉头死死盯著信纸,仿佛要从文字里行间看出些什么更多的信息来。
但可惜,他女儿岳灵珊给他的这封信上就只有那么多信息。
“冀北三雄……”
於是,沉吟著,他缓缓放下信笺並低声喃喃自语著,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阴霾。
冀北三雄那三人,他岂能不知?
三十年前,在他岳不群还只是华山派的一个普通弟子时,他们便已横行冀北!
据说,他们招式狠辣,武功超群,如果真是他们的话,每人至少都有数十年的功力修为,即便是他岳不群亲自出手,以一敌三也未必能討得了好,那就更遑论他女儿灵珊和大有那两个初出茅庐的小辈了。
“莫非……”
“信中夸大其词了?”
“或者……”
“不是那三人?”
说著,他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著信纸的边缘,心中念头更是千急急转地琢磨著。
可最终,岳不群却摇了摇头。
因为他知道,女儿灵珊虽性子跳脱,但却绝非那种信口开河之人,没有绝对的把握,肯定不会借写信之名来炫耀,更何况是足足写了三封!
虽说他没看过自己夫人和大徒弟的信,但他却知道,三封信的內容应该是大差不差的,最多就是措辞略有不同而已。
况且,信中所述细节详尽,连毙敌数目、生擒人数等等都清清楚楚,还有官府插手,这件事情一问便知,不可能作偽!
“难道……”
“安妮所授他们的剑法,当真强悍到那种程度?”
“不会吧?”
虽然吧,岳不群也知道陆大有和自己女儿获得指点跟传授的剑法很强,但是,再强也不可能达到两人仅仅练了几天,就能將那『冀北三雄』外加足足数十个贼人一併杀散的地步吧?
“难道是安妮出手了?”
“唔……”
“有可能!”
正思索间,他目光忽地一凝,旋即想起了另一件事。
“等等!”
接著,他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更是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著。
“我记得……”
“冀北三雄销声匿跡多年,说是被嵩山派左冷禪收服?”
刚刚想到这,岳不群只觉得如同是迎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般让他浑身一寒。
因为如若真的如此的话,那这次截杀,恐怕就並非偶然,也绝对不是女儿灵珊信里说的那般,仅仅是牙人眼红安妮拿出的那些黄金那么简单!
“哼!”
冷哼著猛地一拍桌子,让那案上的茶盏『叮噹』震动著,飞溅出的茶水更是润湿了他的袖口,可他却仍旧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著远处的天空。
“左冷禪……”
接著,他缓缓吐出了那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
嵩山派近年来野心勃勃,处处打压他华山,而那左冷禪更是处心积虑想要五岳並派,对方的那种小心思骗不了他。
若对方得知华山弟子获得奇遇武功大进,难保对方不会先下手为强,就比如这次,派出『冀北三雄』这等老一辈的高手半路截杀他女儿岳灵珊和陆大有,以绝后患?
那种事情,他不相信对方做不出来!
“哼!”
“好狠的手段……”
说著,他站了起来,开始背著手在堂內来回踱步著。
灵珊和大有能反杀冀北三雄,固然令他惊喜,可左冷禪既已出手,后续就必有更凌厉的杀招,特別是在获悉『冀北三雄』被杀后,天知道对方能做出什么来。
现如今,华山派虽得安妮指点,弟子武功突飞猛进,往后前途不可限量,但目前整体实力仍远不及嵩山,若左冷禪铁了心要灭华山,或者是要將自己的六徒弟和女儿除去的话,那两人在外可就危险了。
“!!”
念及於此,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不行!”
“得早做打算……”
想毕,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种种思绪,转而大跨步走出了正气堂,准备去找自己的夫人寧中则说明情况並临时改变某个计划。
呼呜——!
此时外边,山风呼啸,松涛如怒,那壁立千仞的华山群峰之上更是黑压压的,狂风卷著一片片乌云匯聚而来,显然是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