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掌门放心,本督自会儘快。”
说罢,雨化田身形一动,如同鬼魅一般,轻轻一跃,便朝著江心跃去。
紧接著,他竟如同没有重量一般飘到了江面上,接著他脚下轻点,用那种如同当年达摩祖师『一苇渡江』般的高超轻功,很快消失在了远处江心的夜幕之中,只留下一串悠长的涟漪在江面上缓缓扩散著。
“……”
见状,看到对方彻底远去,岳不群这才收回了作揖的手,望著对方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然后怔怔出神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岳不群这才长嘆一声並转过身去。
然后他看到了,手持玉女剑的妻子寧中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来到了他的身后,然后还一脸担心地看著他。
很显然,岳不群知道,对方肯定是担心他所以就並没有跟陆大有以及封不平他们去採购物资,而是就在附近盯著。
“师兄!”
“他走了?”
寧中则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了岳不群的身边並轻声问道。
由此听得出来,对於那个西厂的厂督要来的事情她显然是知道的,甚至刚刚她有可能就在码头上远远地盯著这里?
“嗯!”
“刚走……”
岳不群点点头,接著再次悵然一嘆。
“那个西厂的傢伙,他想做什么?”
“呵!”
“还能做什么?”
“无非是想將我华山当刀子使罢了!”
“这……”
“此话怎讲?”
“师妹,你应该也知道,此次西湖的风波是锦衣卫和那江湖百晓生一手挑起的,之前下山时,华山脚下那陶员外也说过一嘴,说那嵩山背后除了少林之外,似乎还有著东厂的影子,对吧?”
“而眼下西厂又找上门来,点名要我华山派接受朝廷號令,这怕是不安好心啊!”
“毕竟非亲非故的,有好处的事情別人凭啥找咱们华山?”
“!!”
“那师兄你答应他了?”
听到这,寧中则有些急了,生怕岳不群真的做那种决定。
“哈!”
“这倒没有!”
摇摇头不屑地轻笑著,示意自己妻子不用著急后,岳不群才继续嘆道:
“放心!”
“师兄我没那么蠢!”
“不过,看得出来,对方很有诚意,这倒是真的!”
“但光有诚意可不够!”
“我华山眼下陷入这场江湖风波倒也算了,要是再陷入他们那『两厂一卫』之间的倾轧和纷爭,怕是有一天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是的,在岳不群看来,江湖中的打打杀杀也就那么一回事,有理没理都不重要,只要武功够高,手段够强,那就总有能说清楚的那一天。
可要是和朝廷纠缠上,再被打上那朝廷鹰犬的名头,怕是他华山派就真的成眾矢之的,变成跟那日月神教一样,甚至更加臭不可闻的魔教了。
而变成魔教,那都还不算是最糟糕的!
他怕就怕一旦答应对方后,华山派就会被认为是对方西厂的人,然后,在將来哪一天『两厂一卫』倾轧爭斗的时候他们华山会遭池鱼之殃,被碾得连渣都不剩,那才真的是无妄之灾。
“那……”
“师兄你是拒绝他了?”
“也没有……”
“眼下我华山派处境不妙,贸然拒绝可不是个好主意。”
“方才,师兄只是隨口说了个藉口搪塞了过去。”
“毕竟,眼下我华山派实是不宜再得罪西厂,否则……”
否则怎样,岳不群没有说,只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並深深地嘆息了一声。
“……”
点点头,寧中则自然知道其中的要紧之处,所以,她便没有再去问,而是紧挨著自己的夫君站在船头,就那么陪著对方默默看著江景。
同一时间,在杭州城的外城!
在靠近西湖的一片山坳中,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朝著那靠山面水,青砖乌檐加高耸的围墙,远远看去如一轴缓缓舒展的淡墨卷册般的大宅子慢慢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