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
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把光暗分开了。
帝连续工作了6天,用6天的时间创造了天地万物,包括人类,然后他在第七天选择了休息。
然而,创造出人的时候,帝却忘记把人心的光和暗分开,也许他偷懒了,也许他是故意的,他只是在人心的光和暗之间,轻轻拉起一道屏障。
这屏障何其脆弱,因为一条蛇和一颗果物,便分崩离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摆脱了帝的控制,造了属于人类的自己世界。但是在心的光和暗终究没有分开,化成了天平的两端,时而左边高一些,时而右边高一些。渺小而脆弱的人类,在天平摇摆不定之前行着,渐渐明白了自己的事情,也明白了心里的天平不止有一个,
在对待不同的事物面前,会有不同的天平,一一下,博弈与选择。
于是从里面诞生了人格。
从人格之诞生了情绪。
从情绪之又进行区别,分出了自我、本我与超我。自我,像是婴儿在胎盘之开始有了心跳和意识的时候;本我如同婴儿从胎盘剥离,从在人世间发出来的地一声啼哭开始,占据了主要的位置;而超我,则是在蹒跚学步的时候,无意识或者有意识地学
会了身边的社会行为准则及所谓的“潜规则”。
十月怀胎,婴儿呱呱落地之时便惊动了世间。
母亲心力交瘁而早逝,父亲痴狂被困三十年。
他自一出世,象征着不详。
然而他还没有学会别人看待自己的目光之时,便被关进了黑暗之。
四周都是封闭的墙,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都快要退化了,唯一没有退化的理由,也许是每日会在墙切开的一个小方块透出来的日光和人声。
饥饿、疾病、痛苦。
他在蛇虫鼠蚁盘踞的地方存活下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抱怨,是否该去怨恨。
毕竟,从来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抱怨?什么是恨?
也没有人告诉他,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些把他关起来的人是谁?更没有人跟他说,有时候那些饭菜没有准时送来,只是因为下人们的懒惰。而推开门看见他一闪而过的目光,是恐惧和害怕。还有木盆里带着怪不适味道的饭菜,不是因为这里的人“口味独特”,而是里
面的东西早馊掉了坏掉了。
脚底下踩的是什么?
手脚的铁链叫什么?
夜里咬了自己的是什么?
冬夜从缝隙会发出呼呼声响的是什么?
直到一个人打破了黑暗,闯进了这个四方封死的世界,砍掉了面的铁链,把他带到了光明的地方。
他从此才知道,什么是光,什么是暗。
也才知道,光是个好东西,暗是不好的。
所幸的是,在黑暗之没有人教他怨恨为何物,等到他明白怨恨是种什么样的事情之时,他同时也学会了惧怕。
害怕失去光亮,所以远离黑暗。
害怕失去温暖,所以远离阴寒。
害怕被逐出逍遥派,所以他选择了忽视自己过去,藏在最深的地方,当做是别人的事情。
逍遥派赋予了他原本新的名字——轩辕,“轩辕”取自黑暗之处的大户人家之姓,“”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属于他的东西很少很少,只有一个“”字,和这个逍遥派的二师兄之位,以及星河。
他很珍惜这样的立足之地。像是终于遇到合适土壤的种子,拼命地汲取光明的营养,发芽壮大。
将黑暗忘却之后,他终于也到了少年轻狂的日子。所有人都说他正直、善良、正气凛然、嫉恶如仇。但是属于他的东西还是很少很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除此之外,星河疯魔,他又失去了星河这个臂弯。
他需要一个友人,不论背景如何,志同道合,能够值得自己信任好。
什么叫做值得自己信任之人?他想,如果他把自己藏起来的黑暗,那个阴暗的房间,还有自己的遭遇告诉对方,对方没有逃走,亦或者没有像常人一样做出一副怜悯的神情,或者义愤填膺要去伸张正义的表情……大概像自己一样,会藏
起黑暗的那种人,便是自己信任之人。
对,像自己一样,又跟自己不一样的人。所幸的是,苍天好像从那之后一直在眷顾他,他很快便找到了所谓的“友人”。那个人叫做叶一鸣,总是在嘴角挂着贱贱的讨打的笑容,很容易表现出喜怒哀乐的情绪。虽然从来都不涉及危险之地,但是那
时候的轩辕却在心里有一丝丝的相信,这个人表面虽是如此吊儿郎当不可靠,但是一旦自己的朋友深陷险地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他与黑暗也有些关系。
——知道这一点的时候,轩辕还有些欣慰。
然而欣慰没有持续多久,他便发现了更多与自己设想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估算和判断是错误的。
那个人不是与黑暗有关系,而是源自于黑暗本身。更主要的是,他信任叶一鸣,叶一鸣却一次次利用自己,为黑暗的扩张推行计划。他利用自己利用便是了,却仍要隐瞒自己,欺骗自己。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似乎有苦衷的模样,一双眼睛仿佛在说他错
怪了他,一切都是叶一鸣被逼无奈,而他轩辕应该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