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轩辕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品書網
前一刻还意气风发，如同世纪大战的英雄一样的人物。这一刻，却似乎成为遭受世人唾弃千万遍、抱头鼠穿之人。
飞云响亮的声音在台阶盘旋着，轩辕喃喃自语的话不是回答飞云的呐喊，而是回答自己身后之人的疑问。
那是狼狈不堪的玉砚，从废墟之强撑着站起来之后，拄着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用惊疑不定的语气对着血泊之的三尾狐半妖道：
“师母的灵魄好像没有在里面……虽然杀了这妖孽，但是没有像闵殊胜所说，会有师母的灵魄从被解放出来……”
轩辕心里一个咯噔，便听见玉砚用审判者的语气道：
“该不会……一开始闵殊胜欺骗了我们……？”
轩辕身形一晃，几乎站不稳。
而后又听见玉砚说道：
“不过……这也是一只十恶不赦的妖孽，虽然是被闵殊胜骗了，但我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轩辕摇晃的身形终于可以站稳了。
他没有看见玉砚低下头的时候，诡异弯起来的嘴角，也没有看见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透露着猎物一步一步被自己套入陷阱的得意，只是听见惊讶的呼声从玉砚略带虚弱的身体发出来：
“啊……师父……这狐妖好像……”
轩辕浑身一僵，便听见玉砚缓缓道：
“好像不是纯粹的狐妖……怪……她身有人类的气息……这原来是只半妖！”
“师父！！”
飞云的呼声终于传到了祠堂之，他三步并做两步，飞跃着跳落到门后，气喘吁吁地喊道：
“师父，这狐妖杀不得啊！不能杀啊！当年她所杀的那些人……其实不是人类，而是作恶多端，祸害村民的狐妖一族……”
飞云一边说着一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却在眼角余光之处看见了庭之的血泊，还有那毫无生气的狐狸尾巴，染血的狐狸皮毛。他后半句的声音陡然地低了八个度，僵在了门口。
偏偏这时候，玉砚又从半妖九的身有了新的发现，用在场的人都能够听见的口吻惋惜地说道：
“啊……这半妖……原来腹已有身孕……”
这轻轻的惋惜的声音如同九天玄雷轰顶，击得轩辕六神无主。
不仅完完全全了修魔者的计。
还杀错了对象。
杀了……无辜的……半妖……
甚至……还亲手扼杀了一个没有出生的生命。
[握剑这种事，你已经失去资格了。]
脑海里忽然响起贱贱的讨打的声音。
[你这样，还算是大剑门的掌门吗？]
[被修魔者的花言巧语蒙蔽，未经调查轻易行事。]
[啧啧啧。]
[人渣。]
不屑的鄙夷的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响亮，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双足之下已经是黑暗的深渊。
轩辕沉默着，缓缓弯下身捡起地的血蚀剑。
血蚀剑黑红色气息化作的剑身细纹微微发着诡异的阴暗的光芒，在却主人的手如同死了一样寂静，火凤化作的麻雀在门口牌坊的顶端，歪着脑袋，不懂人心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轩辕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一步一步，沉重地迈开步伐，走过了飞云的身边。
“师……父……？”飞云轻轻地看着，不敢大声惊扰到他，这样的师父让他感觉到可怕。只见轩辕双目无神地直视前方，这样直直地看着，一双眼睛映着前面的路，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自己的视线的焦点之。他走过
了飞云边，却什么都没有听见飞云所说，也没有看见飞云的存在那般，抬脚迈过了孤零零大门的门槛，一步一步拖着泥潭一样的黑暗，朝着离开村落的方向而去。
“师父……师父！”
飞云终觉得不妙，连忙追去，围着轩辕喊道：
“师父……那是……失手了对吧？以前方丈说过，人生在世，算的圣贤之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他站在轩辕面前，昂起头对着轩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