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仿佛有着两层的空间似得,冯马并不想回忆这一切。或许这在俗世里这可以统归于精神方面的疾病,就好像是一种憶病。或者通俗地说,这叫做创伤后遗症,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会选择性地产生不必要的幻觉来保护自己。他并不与外人袒露这一切,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在火灾后发疯的母亲。自从那场灾难之后,他受尽了白眼,人生遁入了艰涩之中,可以预见他成长中的所能预见委屈。他绝对不能让人发觉他精神的异常,这样,只会他的处境将会更加的艰难。
他总做这个奇怪的梦,可总是站在一种隔岸观火的角度。他也分不清这是现实中残留的记忆,还是掺杂着自己无法抑制的幻觉。冯马总会不自觉地做起这个梦,好像这些的回忆被植入了自己的脑袋中一样,一遍遍,反反复复地。在回忆中,他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冷漠地看着一切发生。
冯马很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场景切换地就像电影里的蒙太奇一样,显得很没有逻辑,只因为他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而触手可及。睡觉时,突然感到仿佛有千斤重物压身朦朦胧胧的喘不过气来,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人们感到不解和恐怖,就好像有个透明的东西压在身上。
他的梦,清晰而诡异。就像一个黑色的金字塔,将他死死地锁在梦里的回忆中。四方的阶梯开始陷落,他也开始坠落。从自己爸爸追契犯人的场景中堕落到了那个火灾的现场。一团红色的火云向他喷了过来。他恐惧地挡住了自己的脸,可一点也没有灼热的感觉,原来自己置身事外。好像有一幕无形的玻璃墙,让他可以以一个围观者的姿态来窥视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一段惨烈而不堪回首的回忆。
冯龙还在和那个纵火的神秘男人对峙着。她的妻子和儿子冯马还在火舌的侵扰和痛苦之中,无法自救。
#我是代表魔鬼来的。你背叛了魔鬼,而我将我自己全部献给了他。#冯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似乎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谁了,那把无名的复仇之火,已经越来越猛烈,几乎地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犹如焚烧的地狱,众人已经开始不自主地咳嗽起来了,嗓子眼仿佛也要被撕裂一样的刺痛,鼻腔里都是火星子的腥味,这种累死煤油的烟熏味,想吐又吐不出,想吞也吞不进去。要命的是,儿子冯马和妻子因为体弱,眼看就要休克过去。
妻子白洁想要呼救,可嗓子就像被绳子套牢了一样,只能发出几声孱弱的气音,渐渐地就要失去了知觉。
冯龙看在眼里,只能着急,眼看着尽在咫尺就可以救自己的家人,可他却和眼前的这个神秘男人缠斗不休,无法分身。
神秘男人露出了他的牙齿,像一排被锯断的黑石,翻着腥臭的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