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轩杰拿过来略略一看,觉得还可以。其实也就是王岩被捕当晚的那些事,实在也没多少好写的,不过是列出几个嫌疑人而已,毛主任那么说,也是个态度问题。他说他已经派人盯着梅方舟了,刚进了郑介民的寓所。
晚上快十点了,毛人凤打来电话,郑介民要求将霍光和闵敏也召进京来接受调查。很显然,是梅方舟的主意。范轩杰明白,他是要在这件事情上做足文章。包括厨师在内的六名嫌疑人,范轩杰本人的直觉,除霍光和闵敏外的另四人基本可以排除。霍光涉嫌是因为他亦曾与王岩打过交道,而闵敏则不用说了,她当晚的外出具备最大的嫌疑。
彭克己是嫌疑人之一,已然被扣押,他是梅方舟的人,所以梅方舟必须得把范轩杰“重庆帮”的另两名嫌疑人牵扯进来。另一层,梅方舟是“具体负责人”,欲摘清自己,他也得把范轩杰拉进来。
他这点小计俩,范轩杰自然心知肚明,当即跟毛人凤说,希望这事暂缓,待报告递上去再予定夺。
报告递上去后的第二天,毛人凤召见范轩杰。郑介民看过报告,认为给王岩下药和南京这方劫人事件之间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不能搁置而不了了之,必须将霍光和闵敏二人带进京。范轩杰不爽,这二人若是被带来了,一旦说不清,基本就玩完了。
毛人凤则说,这件事至少目前不可违逆,人来了后他想办法从中斡旋,抓替罪羊抓到他的人头上,绝不可容忍。
范轩杰只得服从。宣召令发出去后仅仅不到三个小时,传来闵敏畏罪潜逃的消息。既然有人领罪,这事到此应该偃旗息鼓了,彭克己也先行放了回去,范轩杰亦准备向毛人凤辞行。人还未走,电话来了,毛人凤的,说有人在郑介民那儿参了一本,要拿乔某开刀了。范轩杰大怒,乔某与此事何涉?毛人凤说,有人说,乔某跟这个闵敏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范轩杰说,这根本是两码事,乔某从来不鸟闵敏,完全是她个人的一厢情愿。
毛人凤却说,先不说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个人也觉得这其中似乎有着他的影子。范轩杰还欲分辨,毛人凤在那头呵呵笑道,我理解你护犊子的心情。你担心什么?有句话我送给你,真金不怕火炼,如何?
范轩杰最为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毛人凤说的没错,这整件事,的的确确与乔某脱不了干系,但都是为了王岩,间接地说,也是为了完成他范轩杰本人的心愿,这世上最不愿意看到王岩身陷囹圄甚至死的人,非他范轩杰莫属。某种意义上,乔某所做亦是为他范轩杰而做。
第一时间,范轩杰打点了相关人等,密切注视羁押所审讯乔某的事态发展。获悉乔某和霍光到京后,范轩杰紧急约见毛人凤,向他托出梅方舟欲加害乔某的用心。他甚至向毛人凤承诺:若审出乔某哪怕一点点问题,他范轩杰甘愿解甲归田。
毛人凤向他允诺,既然人已带到,该走的流程必须走,到了刑讯这一步,他会关照轻重,一旦乔某扛住了,立马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