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维正有意停顿下来的一瞬，郑晓峰脸上的笑容在逐渐淡去，随之目光凝聚起来，似悟出了点儿什么。
“您是不是品出点儿什么了？”这一切自然没逃过孙维正的眼睛。
“你继续。”老到的郑晓峰又岂会坦承。
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的孙维正晒笑一个，继续道：“也怪我愚钝，直至您被撵出一厅，章唯上任电讯处，我才醒悟到，是范轩杰导了这么一出让她上位的戏，他是一厅除章唯外的另一个共党，从而也证实了我的揣测，女厕那个脚印的出处——章唯已然拿到了作战室的那份军力图。但这里面有个事我却想不明白……”
“什么？”有所预感的郑晓峰忍不住问。
“既然他们拿到了那份图，又怎会冒出来您这么一出，给予了章唯上位的机会？这出戏似乎范轩杰导不出啊。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从您这儿获取答案了。”孙维正用一种不容回避的目光死死盯住郑晓峰。
他又岂知此刻郑晓峰内心的五味杂陈？也诚如孙维正开篇所讲到的，他被人设计了，换言之，被范轩杰或章唯给陷害了，再说得难听一点，他掉进了共党为他挖的坑。
“您仍是不愿承认是么？”孙维正不容他喘息逼问了一句。
“我有什么好承认的，这一切不过是你的臆测罢了，不是吗？”郑晓峰的反击不失犀利。
孙维正拿起酒瓶又灌了几口酒，恨恨道：“若是实锤，我能落到和您一样的地步么？”
郑晓峰笑道：“以你心思之缜密，盯了章唯也有段时间了吧，又怎会落到今天这样一步田地？说说吧。”
讪笑则个的孙维正遂将捕获章唯和她的接头人王倩的整个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我明明看见那个女共党将纸条塞进嘴里的，又怎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呢？我曾设想，问题会否出现在章唯的一双儿女身上。”
“绝无可能！”郑晓峰断然否决。“她把儿女看得比她的命还要重，又怎会让他们卷入其中。我了解她。”
“所以呀，”孙维正一副痛心疾首之态。“我实在是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败得如此的毫无颜面，不甘哪！”
“有什么可不甘的，继续呀，拿出你锲而不舍的精神来。”这倒并非郑晓峰在讽刺他，这家伙有股子劲。
“郑处长说笑了。现在的我在金陵还有个领薪水的地儿吗？赤手空拳拿什么跟人斗？不过，如果您认可我以上的揣测……”
郑晓峰欠身而起爆出声冷笑：“小子，让我当你的接盘侠？好算盘！”
孰料孙维正竟然起身逼到他眼前：“高傲如您，难道甘愿放过这样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那我是高看您了。打扰，告辞！”来了个抱拳以礼，昂然而去。
倒进沙发里的郑晓峰喉咙里吁出长长的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