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嘉伦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街面上一家药店的伙计被叫了过来正给孙维正包扎着伤口。听过孙维正简单的叙述,宣嘉伦竟对他说了句,你命真大。孙维正恼火他还有这番心境。
宣嘉伦不以为然道:“不然呢,你还指望弟兄们能把老莫或者乔某逮回来?乔某跳出来自我暴露已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知足矣,他的价值并不比那个老莫差到哪里。我之所以感慨你命大,是没料到乔某会留你一条命,这该明白了吧?”
经他这一提点,孙维正仿佛恍然大悟:“对呀,他怎么就没把我给灭了?以为我死了?”
宣嘉伦差点儿喷笑:“拉倒吧。或许那一刻生出了恻隐之心,也或许当初他枪杀你哥确实出于迫不得已,觉得欠了你一条命,下不了手。这个乔某啊,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您这话什么意思?站他一边让我放过他?不管里面有什么隐情,他杀了我哥,我就不能让他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孙维正愤然起身,连带那名店员差点儿摔倒。
宣嘉伦一把按下他:“你激动个啥,我只不过在陈述人没杀你这个事实,觉得他这个人很值得玩味,有利于我将他擒拿归案。”
转而一想的孙维正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难得你我想到了一块,只要把他那个小娇娘扣在手里,不愁他自投罗网。”
未料宣嘉伦立马正颜厉色道:“我警告你,不许碰那个小娘们一根指头,若不想付德伟杀上门来的话。”
孙维正只得不甘心道:“好吧,我负责把她盯紧就是。”
几路追踪队伍传来消息,并未发现老莫或乔某的下落。宣嘉伦吩咐孙维正,待柯佳上班后,去乔某家里看看,他是如何避过“钉子”跑出来的。
这才有了孙维正和柯佳在武汉站大门口擦肩而过一节。一行到了乔某的居所,先搜查了室内,并未发现乔某一丝共党嫌疑的证据。不过,当孙维正一眼看到储藏室里那根长长的绳索时,立刻就觉出了一丝异样。寻常人家拿它做什么,拔河呀。他取在手里一番打量,发现上面沾染着些许新鲜的尘土,绳索的一端亦残留有木屑,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略微有股清香味。他马上明白过来了,走到后门处,伸手拉开门闩正欲推门,门后一阵狗吠声顿起,且闻蹄声扑面而来,吓得他赶紧又把门拴上,紧接着狗蹄子挠门的声响瘆得人心慌胆颤。
有人提议干脆一枪毙了得了。孙维正怼他一句,我看你是欠狗肉吃了,这屋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许动。
最终,孙维正仍是绕过整幢屋子来到后院墙下,亲眼见证了那根绳索的奇妙作用才罢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