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洁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这个凌剑飞也是你们的同志?”
“是我的上线也是上级。且我听某位同志说,他们两个是发小,亲如兄弟。”
“是否发小或兄弟,在我这里都不是事,我只想了解一个基本事实。”付德伟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小洁,我对乔某知之甚少,但以我的阅历和跟他的一段过往,他是个把义字看得比命还要重的人。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绝非一般意义上的重情重义。用老话讲,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当下乱世有着这般品格的人凤毛麟角殊为难得。我同意佳佳刚才的那句话,他这样的人断然做不出伤害朋友的事,何况你所说的枪杀。你的亲眼所见,未必是最接近事实的真相,这里面一定有着某种隐情。”
“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隐情呢?他完全可以对他所救的同志说出来呀,却又为何避而不见?”万洁的眼里闪着某种殷切的同时仍不失疑虑。
付德伟摇摇头说:“既是隐情,就非常人所知。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万洁遂看向柯佳,这也是她急欲获之的。
“失踪了!一天了也不晓得打个电话给我。”柯佳泫然欲泣。
“失踪也即意味着暴露。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因营救你们的那位同志而暴露。小洁啊,作为一名卧底所面临的最大风险就是暴露,他在营救这个人时应该把这个风险考量进去了的,他却仍坚持这么做,我在想,这或许跟他的这个隐情有关。”为了安抚柯佳,付德伟尽量把事情朝着好的一面演绎。
“你是从哪儿得知乔少救人的事的?”万洁问柯佳。
柯佳遂跟她讲了昨晚乔某所做的事和他对自己的种种叮嘱以及与霍光和郝静见面的详情,忍不住呜咽道:“他全然一副交代后事的口吻,果然……应验了。”
“傻孩子,至少他目前是安全的,暴露既在他考量之内,相信他做了万全安排。”付德伟安慰她道。
“霍光就没跟你提到他是否……剑飞的事?”万洁问。
柯佳摇摇头说:“他没提,我没敢问。一早上就有特务盯上我了,我连给你打电话都不敢。”
万洁点了点头说:“情况基本清楚了,但存在诸多疑问,非乔某本人解惑不得啊,他怎么就不能对此有所交代呢?尤其他是如何将人救出来的说不通,这对他相当不利,他若迟迟不露面加以说明,会被组织当做变节份子看待。”
“那会对他怎么样?”柯佳便一下急了。
“难说。变节人员无论敌我双方向来最为人所痛恨,对其所采取的手段亦将是毁灭性的。佳佳,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我会如实向组织陈情,设法找到他。或者,他会打电话给你,你务必将我的这层意思转达。”万洁极尽安抚。
付德伟叹一声道:“这或许就是隐情所在啊!他是不欲对人言说,否则早有消息了。举凡这类视情义若生命的人,有着一个共通的性格缺陷——宁人负我我不负人。让我真正忧虑的正是这一点,或会给他带来某种意想不到的灾难未可知。佳佳,他若联络你,你务必跟他讲清楚这一点,忍辱负重有时恰恰适得其反,会为人所趁。”
两个人同时用了“务必”一词,搅得柯佳的心愈发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