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良久,张二丘唤他,“和你睡一晚……多少?”
“起步价五十。”
张二丘差点被一口酒呛死。
“这你都消费不起?”吴崖一脸惊讶。
“不、不是。”张二丘抹了抹嘴,“这么便宜,那你一个月……”
“你当我傻呀!我把你当哥们儿才跟你说实话。对外人我一口价200,人家嫌贵我再降,爽快点更好。反正不会亏!你可不许出去乱说啊!”吴崖呷了口酒,“而且我如果一晚上陪好几个人那还得涨价。还有像于先生这样有点钱的老熟人时不时也会多给点。其他玩的好的也经常请我喝酒、吃饭。干这个赚钱又多又轻松,而且我们互相也认识,不怕被抓!”
“如果真的被抓呢?”
“那就咬死我们是一对!反正我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不偷不抢,图个自个儿乐呵。条子就算看出端倪也没辙,顶多拘留几天,最后还得放人。再说这事儿是圈里公开的秘密,条子想管也管不过来,管了也没辙。干嘛找不痛快,是不?”
“那你一个月大概赚多少?”
“多的时候四五千都有,一般三千左右,再不济一千保底!我基本不空窗,时常一晚还有好几个。饿不着就对了!”吴崖拍掉手里的瓜子皮,“咋,你想拉皮条吃回扣?还是想下海?就你这口才和长相我看都不行。”
“想什么呢!你这孩子……”张二丘又惊慌了,“我、我是说……你想不想干点正事?拿更高的薪水,做上等人。毕竟你这行干不长……”
“也是。”吴崖抿了一口高度酒,“也许是时候攒点钱为以后做打算了。争取在人老色衰以后有点闲钱体验一下消遣别人的滋味,也算做几回上等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二丘喊了一句,马上又低下头去,支支吾吾道:“我是说那种……真正活得体面的人。”
“我才不信一个需要靠宣传单招兵买马的小舞团有那么牛逼。”
“就算成不了,去见识一下也好呀!我们街舞团以前也是承接各种大型表演的,只是这几年……但只要有你这样的新鲜血液……如果舞团东山再起,艺人一炮而红也不是不可能。你不想试试?”
“不想。”吴崖依旧不假思索。
“为什么?”
“乌鸦注定成不了雄鹰,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怎么这样……”
“乌鸦,你今晚也空窗?”一票男女走过来,各种奇怪的味道熏得张二丘喘不过气。
吴崖不言,一口接一口地灌下白酒。
“空窗这么久,又天天来这儿,你的钱包受得了吗?”
“就是!你今晚到底a场还是b场?”
吴崖重重放下酒杯,心头不悦。想了想,他还是露出笑容,“c场。”
男男女女齐声欢呼,纷纷伸出手拉住吴崖,拥挤着将他拽走。
“乌鸦!”张二丘叫住他,“你为什么叫乌鸦?你染着粉色的头发,皮肤又那么白。为什么……我想不出来你和乌鸦的联系。”
吴崖撩动粉发,笑道:“你听说过‘粉切黑’吗?”
“这……”张二丘不懂。
吴崖冲他勾了勾手指,媚笑着凑到他耳边,低语。
听罢,张二丘又一次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