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彻底奔溃了一样骤然用双手抱着头,一边紧闭双眼,拼命地摇着头;一边张大着嘴,用唇语狂喊着:“不——不——不——”
紧接着,他陡然站起,先是向后毫无章法地退了好几步,继而甩下手,转身逃离。
不过在此过程中,他仍用最后残存的理智和冷静去尽量保持一种安静的状态,以免惊扰了她的……
呵,梦?
海老藏紧咬着血色尽失的干裂唇瓣,从齿缝间苦苦抑制着即将迸发而出的痛苦声音,旋即大踏步离去。
他这一系列动作虽看着很剧烈,可在实际上仍毫无声音。
只见他安静地狼狈逃脱、安静地只身离去,安静地……任凭眸中的温热圆珠慢慢滑坠、慢慢流淌。
可他忘了一样东西。
即那条会使女孩在不久后,又回想起那场血色噩梦的洁白毛巾。
之后,小小的黑暗室内就只剩下了那个俨然沉睡不醒的女孩,以及……对,在女孩的生命诞生前,就悬挂于墙壁上的那张书写着“飨侑”二字的毛笔字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门佐海老藏在刚一拉上房门时,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般颓然倒地。
他仅因最基本的条件发射,才勉强提前用双手手掌及膝盖支撑着自己急速坠落的乏力身体,几乎瘫软地趴在地上。
忽地,他用极度喑哑低沉的声音,登时脱口而出了一句话……不,应当是一个从未再主动提起过的女性名字:“绯……绯樱。”
待这个陌生的女名刚一话音全落后,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身子,随即缓慢抬头,露出了一张写满了融融暖意的沧桑面颊。
可明面上的“暖”还是虚构的,只因为他晶亮蓝眸中正迅猛蓄满的看着愈发磅礴、滚烫的汩汩泪水。
“绯樱。”他再一次启唇唤出了这个看似大有来头的女名,语调较第一次相比显得略微沉着些。
“纱罗妲很美,是……是吧?”他艰难地扯起了嘴角,继续维系半趴着的姿势,很认真地问道。
“哈哈,不出你这小妮子所料,她长得……果真比你还要漂亮呢!”他又乍然笑出了声,连带着溢出了几滴泪珠,就落于他身下的地面,渺小地倒映着他越发扭曲的虚笑。
“你的‘粉色幻梦’……纱罗妲的‘血色噩梦’……”终于,他无法再维持这种强颜欢笑的表象了,发抖哽咽的声音同他愈显模糊的笑容一样,褪去了所有倔强的掩饰。
一层接着一层,心底的苦痛无情地剥落了笑的粉饰、笑的谎言、笑的刻意,在展露出一大片一大片血肉模糊的浓烈伤口同时,也揭开了笑容背后的……惨烈之状。
“我对不住你们……你们母女啊!!!我的……小绯樱!!!”恍若瞬间天崩地裂般,这个中年男子睁目撕声爆发出了这异常悲怆的言语后,随即倒地昏厥。
……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三月天空里,
万里无云多明净。
如同彩霞如白云,
芬芳扑鼻多美丽。
快来呀、快来呀、
同去看樱花。
……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
霞光照眼花英笑。
万里长空白云起,
美丽芬芳任风飘。
去看花、去看花、
看花要趁早。
樱花啊、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无际是樱花。
如霞似云花烂漫,
芳香飘荡美如画。
快来呀,快来呀。
……
当门佐蝎和门佐夜叉丸刚行至门佐海老藏宅邸的正门口时,因一时兴起而一路“演唱”完毕的夜叉丸清了清嗓子,对身旁早就满脸黑线、神色复杂的蝎笑眯眯道:“蝎君,强烈建议你过会儿给纱罗妲唱《樱花》哦。”
蝎挑了挑眉毛,没好气道:“喂,你自己去唱不就行了,拉上我干嘛?”
“啊啦,我倒是很想亲自为纱罗妲唱歌,好让她开心,但可惜呀……”夜叉丸笑得更灿烂了,连双目都全然眯成了两条向上弯起的圆滑的缝:“蝎君,当初可是纱罗妲主动提出,你一旦玩捉迷藏失败,就要当众给我们唱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