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两名孩子都是孤儿,一男一女,分别叫马基及皿心,没有姓氏……”
面对侄媳笃定的言语,赤炎没有立马回应。
他翻看完侄子砂瀑青罗及下属门佐风岚排查后整理出的失踪儿童详细信息,将一厚沓文件置于桌上,揉着眉心懒懒道:“你哪来的把握,告诉我实话。”
“感觉。”绿罗面不改色,以非常凝重的语气碾出这个简单词。
赤炎哭笑不得,扶额叹息:“呵,绿罗,不是叔父说你,你空口凭说传出去必成笑话!如何叫人信服?”
“叔父只需相信我就好。还是我此番前来的请求,把此事交给我一人处理别让旁人插手!我敢对我们涡之国的般若大神起誓,门佐蝎及其他孩子必平安无虞!”绿罗大步走到赤炎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上,对视赤炎的金眸。
“哼,你这样遮遮掩掩还理直气壮……”赤炎在绿罗迫人的眸光中渐渐败下阵来,忍不住道出那句他憋了好久的难听话:“只会叫我更觉得……这一系列儿童失踪案和你逃不了干系。”
幽冷的嗤笑绽在绿罗唇畔,嫣唇浴血起舞:“您信不信等孩子们被解救出来后,他们一定会指着我……说是我绑架了他们。”
“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她这副压迫人的气场背后隐藏的惊天秘密,让赤炎感觉自己身为风影的威严被挑衅,攥住她一只皓腕:“别以为这些年我把砂瀑家交给你打点,就代表我信任你这个外族人!老实交代!”
“果然叔父从不把我当自家人看,即便我生下您的侄孙罗砂,对您而言我漩涡绿罗仅是因为有漩涡一族的强大血统,才被您当做繁衍子孙的工具,就像……”在赤炎不存怜惜的嵌固中,绿罗没露出一丝痛楚,甚至直击赤炎心中的隐痛:“纱罗妲的母亲,随宇助哥哥而死的绯樱,我们都是你们争权夺利的棋子,不是人。”
“住口!”想起那件自己至今都无法回顾的往事,赤炎甩开绿罗,指着她狠狠道:“听好!这次我姑且信你,会让你担负起解救蝎及罗砂等孩子的重任!可你在未来三年内,必须为青罗再生一个孩子作为砂瀑一族的继承人或四代目风影!”
见绿罗面色铁青,明显抗拒,赤炎又恶毒地加了一句:“女人,从古至今都是男人观赏泄.欲的玩物!更是传宗接代的容器!不管你之前是涡之国什么金枝玉叶的公主,现在你既嫁到砂瀑一族,要连这点儿基本功能都不给我们砂隐好好发挥,你这废物活着还有何用处!不如跟着漩涡宇助一起被抛尸‘沙漠深处’得了!”
“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不屑于埋在你们砂隐的靖英园,墓碑上还得刻着砂隐及你们砂瀑一族的‘沙漏’图腾,再被世人称为‘砂瀑绿罗’……”相识多年,这是绿罗第一次与相处和睦的赤炎彻底撕破脸。
或者准确而言,她终于逮着机会撕裂自己压抑数年的伪装,在血淋淋的豁口处,直言不讳她一直以来对这片夺走她一切的荒漠的强烈憎恨:“自从纱罗妲出事被关在砂锢,我再次失去支撑我活下去的第二缕光。”
她青眸飘着水雾,像内里破碎成无数细纹的玻璃,只差一次碰撞就完全摧毁:“九年前宇助哥哥遇害后,连他尸体都找不到的我,要不是得知绯樱有了纱罗妲,我早就跟着他一块死了!而且,绯樱临终前托付我承担起作为姑姑的职责,更希望我把纱罗妲当做自己女儿看待,尽全力照顾好一出生就是守鹤人柱力的她,您以为我会忍着恶心嫁给你那位侄子好作为砂隐人立足,再生下……”
面对越听越黑脸的赤炎,绿罗扬唇勾起一抹隐秘的弧度,像把弯刀蓄势待发:“生下……您翘首以盼的砂瀑一族的子孙!还流着我们漩涡一族的特殊血脉!当真让您这位精于算计的政客捡了大便宜!”
号称“最强风影”,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赤炎从未被人逼到这种地步,更何况是个女人。盛怒的他疾步走近绿罗,掐住她的鹅颈,目眦近乎裂开:“放肆!!!你这贱人!!!”
“要现在……杀了我这贱人……别说您老情人千代大人的宝贝孙子……您寄予厚望的罗砂……我的亲生儿子……”赤炎下手极重,将对待敌人的方法淋漓尽致作用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却还是无法叫她屈服:“他们……嘿嘿……都别想……活着回来哦……”
“想得美!杀你还脏了我堂堂风影的手!”赤炎怒极自己竟拿一个女人没办法,把小巧的绿罗像垃圾丢到地上:“其他孩子实在救不回就当作弃子!但蝎和罗砂,他们两个要有事……”
赤炎不禁扭曲音节,一反他往日的严肃,就同他此时阴云密布的阴狠面庞:“漩涡宇助的野种,你的宝贝小侄女,我可以暗中派人从她的饭菜及起居环境下手,神不知鬼不觉拖垮她的身体,并躲过她外公门佐海老藏的眼睛,使她最后因无法承担人柱力的责任,名正言顺将守鹤从她体内抽出再封印到新的容器上。这也是你的仇敌,伊赫尹杰的最大愿望,如此一来……”
他双手捧着绿罗死人般的脸,止不住惋惜这罕有的美貌却生在一个疯子的身上。
粗糙的手指掀开绿罗左额前的斜刘海,露出那个像刻在白瓷上的血红“愛”字。
赤炎玩味地打量,垂着眼角却上扬唇线,不知是难过还是含笑:“……那个肮脏的人柱力小鬼作为不祥之人,死后也同她父母一样被抛尸到‘沙漠深处’。虽说成了孤魂野鬼,但也算一家团圆,你说妙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