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在贾芳、贾菖、董迁等护军将校的扈从下,骑着马来到营房之前。
她原也是想让珩大哥戴着项链的。
他都快忘了潇潇身上的厨娘属性了,还是娶过来的媳妇儿知道心疼男人。
贾珩道:“三万西宁铁骑,需要先行甄别,谨慎使用,以防奸细混入其间,再泄露了进兵路线,反而得不偿失。”
岳讬摇了摇头,眉头之下的冷眸,目光闪烁不停,说道:“卫国公其人领兵以来,未尝一败,谨慎一些是好的。”
贾珩轻轻抚着红绳尾端的月牙儿项链,看向那少女,柔声说道:“这项链就贴在心口放着,意味着雅若被我放在心上。”
贾珩道:“西宁城中有这支骑军,可保安然无恙,先前按说不至向朝廷求援才是?方将军以为呢?”
少女说着,拿起手里的月牙项链,给少年后颈系上,少女俯身之间那股草木的淡淡清香,顿时再次扑鼻而来,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迷醉。
“见过卫国公。”几位被介绍的将校向贾珩行礼道。
少女局促的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鹿,双手不知从何而放,只是一手紧紧攥着玉佩,感受少年的喜爱和亲昵。
昨天刚来以军法斩马尚,罚侯孝康、胡魁二将立威,今日祭拜金孝昱,一来是收拢军心,二来也是示人以公心。
贾珩不置可否,也没有继续提及此事。
贾珩默然片刻,问道:“前西宁郡王世子金孝昱可曾下葬?”
他这次来西北,相当于江南新政在南方开了一个头,但仍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尤其是贾珩昨日“逼迫”金铉,抽调西宁铁骑之时,更是达到了最高。
他递过去的玉佩,比起雅若递来的项链儿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陈潇道:“废两改元诸事已经迅速推进,第一批银元能在银号中汇兑了。”
而且这次进兵草原,不是一次进兵,应该有前后几波次。
说着,给一旁的军中文吏使了个眼色,就见那文吏将手里的簿册递送过去,显然有所准备。
就是这位卫国公先是生擒了十五叔,而后又以炮铳害了皇上,他要一举埋葬这支汉军!
用大汉卫国公的头颅告慰皇上以及十五叔的在天之灵。
只是想起方才和硕特蒙古的散漫,岳讬目光幽沉几许,心头不由又蒙起一层厚厚的阴霾。
二人吃过饭菜之后,唤着锦衣府卫以及京营中护军的将校,前往视察西宁铁骑。
此举自然是……杀人还要诛心!
还有什么让严烨与柳芳连同征西大军,凯旋返回京城,更能让天子和大汉群臣知晓开国一脉不堪大用的?
见贾珩面色沉静如玄潭,方晋心头有了一些谱,西宁铁骑是集合了近十年打造,如果以之驰骋青海蒙古,都绰绰有余。
被闻名天下的少年勋贵如此夸赞,方晋心头也有几许得意,眉眼浮起一丝喜色,说道:“比着京营骁果,自不能相比。”
方晋已经得到了消息,率领西宁铁骑的将校,在营盘之前列队恭候,旗幡迎风而动,猎猎作响。
方晋面色先是愣怔一下,连忙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卫国公,孝昱已经入土为安,下葬有半个多月了。”
“王爷,西宁府城的飞鸽传书。”这时,一个身形精壮,肌肉遒劲的蒙古汉子,快步而来,沉声道。
岳讬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住处,这是一座从汉人一位商贾手里抢来的民居,离县衙不足一箭,周围鸡鸣相闻。
贾珩起得身来,在架子上取过一副玄铁甲胄换上,打算去扎营的京营看看,同时视察整个西宁城的城防。
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需要立一些人设了。
陈潇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用着饭菜,问道:“等会儿是去看看西宁铁骑?”
“是。”那名唤马宏的将军,抱拳一礼,出了军帐。
贾珩伸出手,轻轻抚着少女的脸蛋儿,因为在草原上的肌肤没有园子里金钗的细腻和水灵,但更符合后世的那种丰肌红脸却,尤其因为害羞而生成的阵阵微烫之感,那是后世多少成为供养者的男人,都不曾经历过的怦然脸红,温声道:“雅若,我给你系上玉佩吧。”
待那蒙古汉子递上窄不足一指的纸条,岳讬阅览而罢,皱了皱眉,目光似跳动着随风摇曳的烛火,说道:“那卫国公果然到了西宁府城,而且率领了十万大军。”
陈潇垂下螓首,拿起筷子,冷声说道:“随便做了两个小菜,这一路风餐露宿的。”
这支西宁府赖以立身的骑军,倾十年之力打造,军校士卒膀大腰圆,魁梧有力,红色号服,外罩黑色鳞甲,长枪如戟,马刀明煌。
真的晚上不回去,额哲估计带着马刀过来堵他。
贾珩落座下来,拿起一块馒头,夹起一筷子莴苣菜,嗅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笑道:“你今天是亲自下厨?”
这时,副将楞额礼道:“王爷,汉廷是铁了心扫平西北,王爷接下来如何应对?”
方晋则是看向面如玄水的蟒服少年,一时摸不透其人心头所想。
先前种种并非对开国武勋打压报复,而是为了大汉社稷,就事论事,系出一片公心,大抵如此。
却见那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凑到近前,刚刚抬眸,却见那阵阵温热气息扑面袭来,让人面红耳赤,缓缓印在唇瓣上,让雅若芳心微颤。
贾珩正要挽过丽人的素手,却被轻轻甩开,道:“去漱漱口去。”
陈潇端上早饭以及一碗米粥,落座下来,问道:“使者派过去之后,就能换俘了?是槛送京师,还是在西宁府待着,等班师回京时再带回京里?”
“卫国公说笑了,青海和硕特蒙古来势汹汹,西宁铁骑虽然可堪一战,但毕竟兵微将寡,再说边关有警,也当向朝廷奏报才是。”方晋心头引起一丝警惕,说道。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南安与柳芳二人先在城中待一段时间,等到凯旋之时,再一同带着,估计也要不了多少工夫。”
方晋看向那少年,问道:“卫国公,我等如何进兵?只要卫国公一句话,我等将校必当用命效死,踊跃争先!”
分兵进略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行军路线保密,如果被提前透露给敌虏,可能就会中了埋伏。
贾珩点了点头,耐心等了一会儿,待那马将军去而复返,遂在众军将的陪同下移步校场,来到点将台上,看向下方的西宁铁骑。
贾珩面色沉静,拿过簿册,轻轻翻阅着,查看整个西宁铁骑的建制兵马。
方晋道:“好教国公得知,西宁的骑军未必有京营精锐骁勇,还望国公不要失望。”
方晋道:“卫国公放心,稍后我派人引卫国公过去。”
方晋见着那蟒服少年翻阅簿册,心头涌起一股怨愤。
西宁铁骑在册兵丁三万一千二百,实有兵丁三万一千,分为风林火山以及虎豹,天狼六军,每军由一位参将统帅,可以说是西宁府最为精锐的骑军力量。
说着,在方晋以及诸将校的扈从下,进入中军营房之中,贾珩自然没有客气,坐在主位之上,压了压手,示意众将落座。
贾珩一时无语,拿过茶盅,然后来到军帐里间,两人行军之中自然是分榻而睡,说道:“明日派使者过去,交换人质。”
如果红夷大炮流失到辽东,女真得了红衣大炮,攻城拔寨就会变得轻松无比。
如此,一夜再无话。
贾珩目光投向方晋,问道:“可有花名册?”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江南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江南水师如何?现在又是调拨到了何处?”
雅若问道:“珩大哥这玉佩看着也很贵重啊,从哪来的?”
什么拿下不拿下?这叫什么话?
似乎昨天的军法从事,让西宁府城军将也有几许震动。
……
双方虽然和议未定,但却定下交换人质之事来。
贾珩轻声道:“宫里赏赐的,我一直贴身携带。”
待雅若离去,贾珩返回军帐之内,陈潇悄然走到近前,目光瞥了一眼蟒服少年,清声道:“还没拿下呢?”
陈潇道:“天色不早了,不说这些了,咱们歇着吧。”
贾珩轻笑说道:“回去别和你父汗说了。”
这就是中原王朝地大物博,人力物力非他们清国可比,如是他们清国十万大军沉沦西北,那几乎是天塌地陷的祸事。
翌日,金鸡报晓,天光大亮,一缕金色晨曦照耀至军帐,空气中静谧无比。
既然存了怀疑,就要先揪出西宁府城中的奸细,再作进兵。
看来金家的权力斗争已经牵涉到女婿层面,其实也不难理解,金铉上位,方晋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而后晌午时分,贾珩与众将聚在一起开始用着午饭。
今天更新晚了,第二更应该是没了,正好缕缕打仗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