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茶钱。
再看了眼茶摊的位置,心里啐了一口:
“真难喝。”
走得落荒而逃。
枫守终于是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再看到边上的小贩们投过来的视线,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看着迟钰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就没合下来过。
那茶的味道,确实难喝。
踉踉跄跄的,有人从街上走了过来,看这左摇右摆的样子,估计是在酒楼里宿醉的角色。
连带着,还撞倒了人。
但他也不回头,也不说抱歉什么的,径直就这么走。
枫守收敛了心思,盯了他一会。
粗制的麻布,随意的穿在身上,上面扎了个白色的头巾,看着灰仆仆的,不知道是从哪惹了什么东西,颤颤巍巍的身段,很难想象这是个看上去而立之年的汉子。
上了桥,能闻到一股重重的酒味,混杂在摊贩间,过往的行人皆是捂住了口鼻,满脸嫌恶的看着他,有些难以忍受的,还会随手扔个什么东西。
打在刍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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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浑然不知。
不知是被谁推了一下,又或是自己一个走道没迈好,刍狗只觉得脚上一轻,身子一下腾云驾雾起来,再听到扑通的声音,凌烈的冬水,沁透衣裳。
那头有人喊了起来: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街上又议论开来,说是谁谁谁家的公子,宿醉了没走稳。
亦或是什么被追杀的江湖人士,想不开了投河自尽啥的。
岸边上,还多了几个脱去衣服袖子的大汉,三言两语的准备着救人。
枫守混在人堆里。
看他们议论纷纷,看河里挣扎的人,扑腾着倒弄起水花。
他没多想,翻身跳了进去。
雨河的水真凉啊,立春没多久的时分,料峭春风吹酒醒,东风未解冻,他就入上这么一遭。
枫守估计着,这回怕是要染上几天风寒,看看大夫才行。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扑腾的水花他看得真切,估摸着应该是在这片地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路上有人认了出来,甚至传出了什么“江南客栈老板落水”这样的传闻。
如果现在枫守上了岸,估计会说他们吃饱了撑的吧。
救援的人也傻了眼,哥几个就脱个衣服的功夫,就有人跳下去救了,不得不佩服其勇气啊。
而且这雨河水看着凉,凉得刺骨,他们对视一眼,干脆在岸上坐下来,等着一会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枫守的水性,自然是好的,打小围着雨河长大,游泳的事,他早已是轻车熟路。
可这救人罢。
他胡乱的摸,摸到个衣角麻布的感觉,心中一喜,知道是摸着人了,当下脚下用力摆动着,拖着喝了不知道几口水的人,一点点的朝岸上游过去。
料峭春风吹酒醒,说来还真是这样,厚重的酒气,经过雨河这么一洗,顿时失了大半,只有凑得近了,才能闻到那一身宿醉的酒。
岸上的人三三两两,开始忙活起来,催着吐水救援的、赶忙煮了一壶姜茶送上来的。
还有人拿了新的衣裳,供枫守他们换。
也合着枫守平日里人缘好,不然这会,就真的一个人湿漉漉的回去了。
换衣服的空当,枫守也问清楚了这人的名字:
刍狗。
这么凑得细了看,能看到许多细小的伤口,密密麻麻的附着在袖子底下。
他不由得想到一句:
“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