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血誓约束，贺灵川的同伴也不能害他。其实何止一百五十年？过去的三千年，仙尊不是闭关就是执掌灵山，大小琐事全扔给他处理，可不独是宗门。
血魔呸了一声，碍于契约之力，心不甘情不愿地飘进了镜子里。
话到这里，他也明白贺灵川的意图，于是抓出一张符牌念念有辞。
听到最后一句，肖文城颊边肌肉一跳。
贺灵川飞快道：“肖掌门也是身居高位，你也知道，这样的‘帮助’都是讲究回报的，都是有利益交换的。妙湛天一定向其他大天魔作出许多承诺，从祂入侵颠倒海的目的推断，幻宗长老们的皮囊，说不定他们内部已经提前预定好了。”
“别念了别念了！”它的声音都充满痛苦，“我去我去，这还不行吗？”
肖文城点了点头，定这契约时，贺灵川也在边上。
可是吧，肖文城明知道贺灵川在危言耸听，但不能说人家没有道理。
但如果加上血魔？呃，好像还是有点悬。先前他和宁师弟奉命拦截贺灵川，血魔也一起去了，结果呢？这厮当场就跑了，现在竟还有脸回来谈联手！“哪来的‘我们’，只有你！”贺灵川瞥了血魔一眼，“血魔怂恿你，是因为妙湛天根本不在意它，很可能就放过它。但你肖掌门不同！”
镜中的盘龙孤城，看着有些不妙，肖文城冲着血魔一呶下巴：“你先请！”
仙尊之死，虽非这姓贺的亲自动手，却跟他有莫大关系。这时候跟他进识海，联手对付妙湛天，肖文城心里有些膈应。
“联手？”肖文城看着昊元金镜，“你是说，你进得去这个……盘龙孤城？”
贺灵川痛快占头：“正有此意！”
“即便仙尊逝去，这个契约依旧有效，对吧？”
成败存亡，在此一战。
朱大娘和董锐知道，这是肖文城给自己上了一重保障，否则他在蜃仙识海里打架，他们在这里破坏他的身躯，肖文城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光靠他自己，肯定是搞不定贺灵川这些人的。
众人神情凝重，都行礼道：“主公小心！”
先前追击贺骁一行人失败之后，血魔好似也受了重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肖文城几次召唤，它都没有出现，原来自己溜到这儿来了？
“因为，你们实在给妙湛天造成太大的损失。肖掌门，过去两天，有十几名神魔死在你们师兄弟手中。你们审问那头大蜥蜴也清楚了，妙湛天今次进颠倒海不仅全力以赴，甚至还借助了包括灵虚圣尊在内的其他大天魔的力量！”
然而时势比人强，贺骁虽非善类，眼光智计堪称一流。
谁让妙湛天没有昊元金镜，更没有大方壶帮忙呢？对于偷渡和偷改规则这件事，大方壶是专业的。
肖文城板着脸。
“嘁！”血魔不甘地啐了一口，向着贺灵川问出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早看出来了，虽然肖文城拿到了千幻的遗令，却并不很想执行。
“……”魂魄有气味吗，这厮不要太离谱！肖文城即对贺灵川道：“如果我们战胜妙湛天，出来之后分道扬镳、互不侵扰！”
但这一次不同！肖文城现在特地申明，幻宗要讨伐妙湛天，血魔就是责无旁贷，非去不可！
不一会儿，红眼乌鸦就从不远处跌跌撞撞飞了过来，一路上还扑扑掉了好几根羽毛。
所以他几次召唤血魔都失败了，人家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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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这一点没说错，他们死了比活着更有用。
眼下的确就是妙湛天神魂最虚弱之时，为了己方生死，贺骁的提议好像的确值得冒险一试！但肖文城还未答话，贺灵川忽然往边上一指：“我们还有重要助力，哦，它刚刚往外跑了。”
它突然想到，这小子凭什么认为它斗不过妙湛天，可他自己上就行呢？地穴蛛后好歹也曾经是上古大仙啊。
“不用。”贺灵川冲它一笑。
朱大娘曾在上古陨落一次，神魂都寄居在妹妹那里。贺灵川早就知道，论魂魄强度，它还不如朱二娘。
这和人的身体一样，生病时就弱些，锻炼好就强些，并不是一成不变。
“快点。”盘龙孤城快塌了，肖文城就催他。
于是两人一起调息入定，各驭使一点灵光出窍，投入昊元金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