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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送朱桢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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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一下，他央求老六道：“六哥我真来不及了，改天咱们慢慢聊。”
“嗯。”朱桢的眼眶也微微泛红，他再不喜欢送别，但真到了那一天，也只能接受。
“师父怎么知道的？”朱桢一愣。
“放了榜你就走不了了。”刘伯温却笑道。
“反正也考不中，去遭那罪干啥？”刘璟还没开口，刘伯温便神神叨叨道。
“就是老了，没有什么好办法。”刘璟叹口气道：“其实这样也好，我爹多体面的人？现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糊里糊涂才能过下去啊。”
“太医院的人怎么说？”朱桢沉声问道。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人越老越像小孩子，到最后就跟襁褓中的婴儿一样了。就算他是半人半仙刘伯温，也无法逃脱这个规律。
他说的言之凿凿，让老六心头蒙上一阵阴霾，可问他原因时，刘伯温又完全答非所问。
“怎么说？”
很快这世上也将没有人再知道他的秘密了。他也不打算再跟任何人透露了。
夏天的雨来得急，很快便越下越大。雨幕笼罩了天地，护卫隔绝了行人，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横竖没几天了，”朱桢赶忙解释道：“等放了榜我立马就走。”
“也是。”朱桢黯然点点头，哪怕是几百年后，医学也没发达到包治百病的地步，自己带来的那点小小的进步，更是对绝大多数疾病无能为力。
“哈哈，那可多了去了。”朱桢便笑道：“比方老七，每天不得在心里骂我一万遍？”
但偏偏他自己也无法查证，因为他非但已经不管锦衣卫了，而且他还主动将之前安插的密探悉数撤出南京。
“师兄谦虚了，我那大舅子天资可一点不差，人又努力，在大学也是名列前茅，肯定能考个好名次的。”朱桢笑道：“当然跟我师父一比，咱们谁都属于智力发育不全的。”
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就是知道……”刘伯温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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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现在几句话就糊涂了，说不了正事了。”刘璟叹气解释道：“昨天早上，刘祥进考场，给我爹磕头的时候，王爷猜我爹怎么说？”
“这个老八……”朱桢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无语道：“整天慌慌张张，跟个采花贼似的。”
两口子说笑间，金辂继续前行。朱桢才刚舒展的眉头，又蒙上一抹阴霾。
“好好好，你都知道。”刘璟便敷衍两句，问他：“中午吃细面还是宽面？”
“你国子大学也没有人能考中！”刘伯温看着天花板，呵呵的笑道：“考不中的……”
结果这次临时回京，他又久违的体会了一把灯下黑的感觉。对于一个早已习惯了解一切掌控一切的亲王来说，他多半的烦躁，便来自于此。
他这个孤独的天涯逆旅，又要重新恢复独行了。
漫天的雨幕淹没了他魁梧的身形，天地间只剩一片苍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