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大气不敢喘一口，看着他抬手将鬼面具慢慢撤下，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我的脸……！
意识渐渐涣散开来，四周突然归于平静了，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就像是一个人待在一片虚无当中，黑暗……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我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脚下一圈一圈泛开的光晕，心里却是莫名的平静。好久，才听那头又传来了声响：“你只说对了一半，你是在做梦，但我不是另一个你。”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晕一圈又一圈地泛着，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才会醒来，没有了娘娘腔的聒噪，没有了百里的陪伴，没有了顾飞的玩笑……我只觉得有些孤独……真的只是有些而已……
我想起晕倒时跟个神经病一样朝着空气大呼小叫，估计也瘆人得很。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之前吸了太多那种香气，出现幻觉了。”
“我……是过去的你……”声音再次响起，我脚下的光景突然变了，映出一个身影，从模糊渐渐清晰，“而你，是在赎罪的我……”
他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语气诚恳：“我，就是你呀。”
脚下开始出现了光晕，如同蜻蜓点水般一圈一圈地泛开，我走一步，光晕也就跟着脚步多一个：“你是谁？这是哪儿？那个青衣鬼面人又是谁？为什么会拿着我的匕首？”
低矮的房屋，沾满了火到处窜逃、打滚的人，哭喊声、撞击声、扭打声……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
青衣、长发、鬼面具，加上滴血的匕首和诡异的铜铃，这就是我的过去吗？
我被他绕得有些急躁，暗骂了一声：“既然你就是我，为什么不肯出来？”
卜筹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听上去谦逊得很：“还是杨先生先请。”
有人在说话，熟悉的声音，可我却想不起是谁。这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没有……
回头，火光渐渐远去，嘈杂吵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四周又归于了平静……
“我吗？”他反问了一句，语调平平，又似乎带有一些无辜，“我就是你呀。”
难道真的还有转世的说法吗？
过去的我吗？
“灵一哥？”吴芊芊试探地叫了我一声，“你刚刚看见什么了？怎么突然就晕了？”
视线绕过他们的身体，那具尸体依然坐着，如同死物，或者说，“他”本该就是个死物，之前那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也消失了，似乎一切都正常了。
子弹在四壁上弹出不少火，发出刺耳的声音，顾飞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一下把我摁倒在地面，才算冷静下来，脑子里的声音还是不依不饶，那具尸体……那个怪物……“他”在朝我笑……！
“那你是谁？”
如同催魂咒的铜铃声，一下一下地响，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化作一个点，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我站起来，摸了一下腰间，匕首还在，抽出来看，也没有血迹，看来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