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纵使我手托宝碗,亦可只手擎天!(求月票,二合一)
“滴溜溜~”
“嘭!”
“嗷哦吼吼~”
小江獭捏住嗓子尖叫,高亢叫罢,拾起地上牛皮卷,贴紧摩擦出锐音,吹拉弹唱。
绵密气泡吸附住冰面,小鲛人拨开水藻,脸和冰晶宫的墙壁冻在一块,眼睛一眨不眨,最后恋恋不舍的被喊回家中吃饭。
肃王一走,冰晶宫顿显勃勃生机。
疤脸高捧托盘,热火朝天地布置菜肴。
獭獭开大为不爽,抱臂呲牙,环顾左右,不见昔日大骨棒,尖爪火热……
“啪!”
獭獭开脖颈前倾,栽倒在地。
龙瑶收回手刀。
“干活!”
半圆小屋。
“肃王呢?没留下来?”龙娥英替梁渠解开官服外套,挂到冰枝上,“难得年节,天也黑了,莫非要赶回帝都?”
“留了,肃王不得闲。”梁渠摇头,“渤海王和船队滞留在淮江入海口,原本打算年后三月来江淮卸货,路上得知鲸皇前来,是肃王独自一人过来,所以才单一艘楼船。”
大顺出海商贸,通常由两位武圣牵头。
一来,相互照应之余,互相监督。二来,两位夭龙武圣,其中一位巅峰,实力冠绝海外诸国,非一国所能比拟,确保和平交易。
船队一去数年,交流各国,珍宝无数,除皇室贡品外,林林总总,全要消化入市场,平阳又有海商口岸,水运繁荣,可想而知,待出海船队抵达江淮,又将是一片繁忙。
“肃王来为什么事?”龙娥英好奇。
“迎接梦境皇朝的前期工作。”梁渠大致讲一下“腾笼换鸟”之事,“提前清剿鬼母教,化被动为主动,尽可能多的削弱有生力量。”
既然战略层面,二者大概率会混为一体,大顺提前动手,既是削弱鬼母教本身,亦是防备大离可能获得的有生力量。
说来有趣。
大顺和大离干仗,夹在中间的大乾“暴毙”。
颇有一种黑色幽默。
“对了,娥英,大离不比大乾,有太多未知,你回头让三位长老多加小心,挨家挨户组织起来,修建个地下通道之类,方便把龙人汇集到一块,我在那修建一条水道,不关,一旦出事,龙人就走水道逃遁,暴露也没关系,保命要紧。”
“不必担心,龙人族夹在龟蛙之间,不会有大碍,你自己要小心。”
“其实大离来江淮,我觉得不一定是坏事。”梁渠摩挲下巴。
龙娥英眨眨眼:“怎么说?”
“蛟龙能和大乾共处,那是因为大乾自身实力不行,态度较软,能提供助力之余,不会有太大威胁。大离不同,大离太祖和蛟龙不谈实力,单性格上就不容易相合。”
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
好比一个天才,他在自己势力内部,处处受限,如履薄冰,动辄被人瞧不起,使绊子,更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找个靠山都找不到,反观敌对势力,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十分强大,没法分化……
他娘的。
没道理啊。
丫这么会搞团结,要么敌方制度极其优秀,要么领袖魅力爆棚,那大家所处位置,应该颠倒过来!
是大顺躲入江淮。
大离、大乾把持天下!
梁渠侃侃而谈:“故而大离一降临,江淮局势必乱,局势越乱,我越好摸鱼,且江淮纵深广,战略缓冲是相对的,江淮毗邻南直隶,对朝廷来说,大离属于‘深入腹地’。”
“那岂非心腹大患?”
“没错,正常来讲,确为心腹大患!但我们有云上仙岛和派小星,情报上占优!有了情报优势,事情便能换个角度看待。
南直隶实力更为强悍,江南两岸物资充沛,支援迅速,面对大离,比在其它地方好控制得多,不会使大离不知不觉壮大!当成一个宗师残余福地洞天!”
没优势,那叫压力。
有优势,那叫机遇!
“阿水,出来吃饭了!缩房间里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屋外人喊。
“来了!”梁渠起身,“难得年节,回头再说,吃饭吃饭!”
“嗯。”
“快点快点,上菜了,就等你们小两口!要恩爱换个时间成不成?”徐子帅门外招手。
“已经来了。”梁渠拉着娥英一块坐下,再看满满一桌人,鼎沸人声,不自觉地咧开嘴笑,“今年祝词呢?师父来大师来,还是越王老师来?越王老师知道我们这的传统吧?”
“霍!”
众人惊讶。
大师、越王、师父……
不知不觉,桌上聚出一堆老前辈,让谁提贺词都有说道。
“越王来吧。”杨东雄婉拒,“上回来冰晶宫是明王,这回是该越王。”
“不如一块来。”向长松建议,“越王、大师、师父,一人一句!”
“那不好。”徐子帅摇头,“坏传统!说好一年一句,老三句三句来,哪天说完没得说,怎么办?”
“那徐师兄说怎么办?师兄有主意直说!”梁渠一猜就知道徐子帅有了点子。
“欸!知我者小师弟也。”徐子帅竖起一根食指,“我有一个建议,师父、大师、越王全不来,谁最小,谁来!”
最小的?
众人稍作思索。
陆刚、胡奇、向长松看向小师弟,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梁渠不是这最小的,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靠北墙的温石韵。
咔嚓。
牛骨碎裂。
温石韵正悄悄把牛骨头递给桌下乌龙,忽然被聚焦目光,立马丢出碎骨,抹一把嘴上油,绷紧脸色:“四师伯!”
“小石头今年上书院了吧?”徐子帅问。
世子妃笑:“上了的。”
“得嘞,正好!师父、大师、越王,小石头说贺词,您们觉得如何?”
“善!”
“大好!”
“可!”
梁渠大手一挥:“听到没有,小石头,师伯让你来说贺词!”
“我?”
温石韵骤担重任,眉头迭起来,苦思冥想,憋上半天,眸光一亮。
“万象更新,日进有功!新岁启程,志在青云!”
“好!”
桌上顿响欢呼。
“好文采,我观小石头武有夭龙之姿!文有状元之才!”徐子帅手持玉杯,“来来来,举杯!举杯!”
众杯相碰。
“万象更新,日进有功!新岁启程,志在青云!”
“嘭!”
小矮桌上。
毛茸茸的爪子伸出一片,大河狸同獭獭开、疤脸碰杯,小江獭为争夺鱼肉,大打出爪。
小蜃龙卷住酒爵,感受舌尖上炸开的气泡,酡红着脸,打一个大大酒嗝。
“哈哈哈,呃,我为妖王,镇压一切敌!肥仔!给我捶捶背!小刺猬!算了,杀!啊!娥英姐!别抢我的酒杯!”
……
开两朵,各表一枝。
瀚台府。
同一年同一节同样的喜庆,唯一不同,瀚台府城中央,竖立起两个三丈讲经台。
一个讲经台是为讲经,启迪众生,两个讲经台,是为辩经,法义之争!
怀空静静拨动手中念珠,仰头看台许久,直至头顶星月光辉,独自离去,等候明日一早,大年初一的辩经法会。
“贝玛敦珠上师!那个小和尚走了!”
“哼,敢同师父辩经,中原来的小沙弥,自以为得个佛子称号,便目中无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师父,挫一挫他的锐气!”
“让他赌上性命!”
房间内,众人获知怀空离去,反应不一。
他们皆是追随桑杰即贝玛敦珠·央金却吉仁波切的弟子,本以为来瀚台,不会有什么波澜,谁知竟会有中原人不知所谓地提出辩经!
贝玛敦珠·央金却吉仁波切何等威望,反观对方,佛子,哈哈,佛陀亲来且认三分,佛子?这是一种侮辱!对贝玛敦珠·央金却吉仁波切修为的侮辱!
“静!”
场内瞬静。
桑杰端坐蒲团中央,声音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力量。
“嗔怒,是遮蔽智慧的云雾,争胜之心,是修行路上的歧途。你们所言‘锐气’,是年少者的‘我执’与‘法执’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