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伴随着姜礼兴奋到极点的欢呼声，汽车一下子从跨江大桥上冲破护栏，飞入了江中。
“你你你，你先看路！”
“太片面了，我要的是更高尚的理由。”
“既然会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只能勉为其难了。”
高申恶狠狠地说着。
“姜礼？！”
守墓人埋怨着姜礼。
他气急败坏地起身冲向姜礼，将拳头挥向了那张可恶的脸。
“你割腕怎么往手掌割？”高申此刻已经害怕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了，生怕姜礼突然抑郁把车往江里开。
“我没死？”高申呆呆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回想着落水时惊悚的场景。
“申哥，这您就真不能怪龙哥了。”姜礼叹了口气：“主要是因为我本人有抑郁症，很严重的那种，经常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开始抑郁，然后就想自杀，必须得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
“游魂都算不上的东西，在我面前有什么嚣张的资本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装什么？”
那守墓人没看到高申似的调笑着姜礼。
“你这车开成这样，阿龙还放心让你当司机？”
姜礼耸耸肩：
“不是说了小时候伤到眼睛了吗，不止色盲，还有近视。”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姜礼和那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都对他怪异的举动熟视无睹。
先前还歇斯底里的高申顿时面如土色。
姜礼无奈地摊开双手：“刚刚那守墓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压根就看不到你。
“明白！”鬼怪们欢呼着。
而姜礼仅仅只是吹了口气，高申便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听到左子桓的话，那几只鬼怪纷纷露出森白的獠牙。
难道真的是梦？
姜礼不屑地摇摇头：
话音刚落，汽车的时速飙到了一百三，在城市里来说，这样的速度无异于是在自杀。
姜礼笑着说道。
忏悔与寻死的想法冲刷着他的心，但事实上他从未对以往的种种罪行而忏悔过，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姜礼的影响。
“谢你妈！我想活啊！”
“他妈的，老了，不如以前了，老子刚出来闯荡那会，别说这点高度，从高速路上的卡车货箱里往下跳我都敢！”
高申死死抓住窗户上沿的把手，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大喊。
说完，姜礼微闭双眼，左脚轻点地面，口中念着晦涩难明的咒语。
“但是我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啊。”
他满脑子只剩下了惊恐与绝望。
可这次姜礼却似乎有些不耐烦，重重地一甩手，把高申抽得跟陀螺似的飞了出去，几乎要魂飞魄散。
“申哥。”
如果不是自己的腿骨折了，高低让姜礼滚去后座。
万灵哀！
姜礼递出一根烟：“这下面的人对我很重要，今天日子又特殊，合计来看看他。”
“谁说的，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开车，以后我绝对全力支持你当英雄，想害你的小人，我帮你全部弄死！”
他扭头就走，只留下高申与愈发深重的自杀念头作着斗争，但随着姜礼的加大力度，原本还能保持平衡的天平也在逐渐倾斜着。
姜礼冷笑道。
他终于明白，姜礼并不是普通人。
姜礼双手离开方向盘，无奈地摊了摊手。
刚刚熟悉了一会，他已经找回了当初开车的感觉，毕竟开车和游泳差不多，都是学会了就不会忘的东西。
姜礼点点头，真诚地说：“好嘞叔，您去忙吧，大过年的还得在这儿值班，也幸苦您了。”
高申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拼命地照着姜礼话语中的漏洞。
姜礼一捏，轻笑道：“骨折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扶着您走。”
所以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和姜礼似的成功就地打滚卸掉力，反而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一直到他的拳头从姜礼的脸上穿了过去，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姜礼多年没开过车了，打方向盘的手有些僵硬，好几次差点撞上前面的车。
“哦？你也觉得小人该死对么。”
高申一口咬定姜礼在骗他。
“你特么没驾照？！”高申立马系上了安全带。
洗脚城二楼，几只鬼怪从黑暗之中幽幽现出身影。
“信不信随你咯，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找个人多的地方大喊你是傻逼，看有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不过前提是你能逃走。”
不久之前还主宰着他人生死的大毒枭，此刻却同样像那个被他砍下头颅的年轻人一样为了活下去如此卑微。
“它们说的会长，不会就是他吧？可是，他为什么要针对那些普通人呢？不行，我得去看看。”
“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回头一定自首，让他们回去，让我复活好不好？”
类似的话高申以前也跟别人说过。
但姜礼并不吃这一套。
“申哥，我突然不想活了。”
“行行行，知道你牛逼了。”姜礼架起高申，小声嘀咕道。
姜礼狠狠一踩油门，面带悲悯之色：
极致的愤怒甚至让他忽略了为什么右腿骨折却能行动如常这个奇怪的地方。
“我是鬼，你又是怎么看到我的？”
“谁说我会死的？”
“你疯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就一定要拉着我一起死？！”
“还想让我跟你一起死啊，你寄吧谁啊？”
“色盲？！不对，你他妈快扶着方向盘，快撞上了我草泥马！”
高申终于反应过来姜礼一直在装疯卖傻，但他还是不理解：
姜礼意有所指：
“那就没问题了，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我更是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咯。”
下一刻，哭嚎声，悲鸣声，咆哮声填满了高申的脑海。
它们中间，站着一个小孩子似的人，正在窗边目送姜礼驾车远去。
自我怀疑和暴怒冲晕了高申的头脑，他以往的理智和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气度荡然无存，此刻就像是撒泼的市井无赖似的，朝着姜礼扑来。
“唔，会长说了，这次算是特殊情况，可以让你们开开荤。”
高申看得胆战心惊。
至于我是怎么看到你的，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申哥，没事吧？”姜礼蹲了下来，检查高申的伤势。
“申哥，骨折就别乱动了，要不可能会残疾的。”
“说得也是，我先去那边巡逻了，走的时候记得跟我打个招呼。”守墓人招呼了一声，便准备继续巡逻。
“闹鬼不至于，这些人就算变成鬼，那也是去找那些坏人，他们就是因为咱们这些老百姓死的，怎么可能会跟咱们较劲儿呢您说是吧？”
心里强烈的落差感和不甘驱使着高申再一次冲向姜礼。
为什么这么真实。
“申哥，其实我也不想色盲的，主要是从小小儿麻痹，手脚经常会抖，有一次走着走着摔进了没盖井盖的下水道，给眼睛伤了。”
在经过齐君的墓碑时，姜礼顿住了脚步。
“新年快乐啊，齐君哥，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了。”
正在姜礼恍惚之际，伴随着一声怒吼，高申终于还是一头撞死在了地上。
神魂皆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