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处,几个负责看守的野人正抱著抢来的汉使衣物狞笑,见蒋钦带著汉军衝进来,嚇得魂飞魄散,想往洞穴深处逃。可蒋钦早已熟悉这里的地形,一个箭步上前,环首刀劈向为首的野人——正是当初天天用石斧殴打他、逼迫他“侍奉”部落女子的头目。刀锋落下,那野人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著,似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轻易地死去。
“还有谁?!”蒋钦提著滴血的刀,环视洞穴內的野人,声音里满是滔天恨意,“当初你们把我当牲畜一样对待时,怎么没想过今日?!”
剩余的野人嚇得纷纷跪地求饶,有的甚至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嘴里嘰里呱啦地说著听不懂的语言。可蒋钦没有丝毫怜悯,他清楚记得,就是这些野人,在他反抗时用烧红的木炭烫他的手臂,在他绝食时强行灌下腥臭的鱼汤.
这般屈辱,岂是一句“求饶”就能抵消的?
血一直流。
对於这些冒犯天威的野人,大汉降下了雷霆之怒。
一顶又一顶帐篷被烧穿,一个又一个洞穴被焚毁,对马岛上血流成河。
而此时的苏曜,只是骑著格里芬盘旋在岛屿上空冷冷的观望。他没有出手,对这些连青铜武器都欠缺的野人,根本无需他动用金杵的威光。
对马岛虽然是日本九州岛与朝鲜半岛之间最大的岛屿,但其本身的面积却也有限,海岸线总长也不过900多千米,岛上平地只有十分之一。
即便是到了现在社会,这座岛上最多也就不过容纳了约三万人左右。就更別提这个未开化的时代了。
於是乎,在整整一下午的清剿之后,汉军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还能站著的野人。
夕阳的余暉將岛屿染上一层血色,海风裹挟著浓重的焦糊与血腥气,吹拂著將士们染血的征袍。
对马岛野人,至此全灭。
太史慈大步走到码头,向空中的苏曜拱手復命:“启稟殿下,对马岛已肃清!共斩首六百七十一级,焚其聚落二十七处,未留活口。缴获兽皮、鱼乾若干,並无甚贵重之物。”
苏曜驾驭格里芬缓缓降落,金色的羽翼收起,他扫视了一眼遍布狼藉的岛屿,点了点头:“做得乾净。让將士们休整一夜,明日拂晓,拔营启航。”
说罢,苏曜的目光转向一旁沉默佇立的蒋钦。
此时的蒋钦,浑身浴血,拄著的环首刀还在滴滴答答地淌著血珠,他的眼神空洞而疲惫,大仇得报的快意似乎並未持续多久,便被一种更深沉的茫然与创伤所取代。这几个月的非人折磨,显然並非一场杀戮就能轻易洗刷。
“公奕。”苏曜开口。
蒋钦身体一颤,仿佛从梦魘中惊醒,连忙单膝跪地:“末將在!”
“心中的恶气,可出了?”
蒋钦沉默片刻,声音沙哑:“回殿下,手刃仇寇,末將…心中稍安。然…然…”他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盘踞在心头的阴霾。
苏曜理解地点头:“有些伤痕,需要时间去癒合。你是我大汉的勇士,我相信你可以走出这里的阴影。此间事了,但倭岛之事尚未完结。狗奴国才是罪魁元恶,非严惩不可。孤许你戴罪立功,隨军征討,可能胜任?”
听到“狗奴国”三字,蒋钦眼中猛地重新燃起火焰,那空洞被强烈的使命感瞬间填满。他重重抱拳,声音因激动而哽咽:
“末將愿往!末將必以狗奴国主之血祭奠殉国同袍!若不能雪此国耻,末將愿提头来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