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顿一下,唇边勾起一丝极淡弧度,“玉台之上,诸君共论,岂非正是为此?封锁疆域,意在护生,本星官入內,只为点睛,宝成即走,绝不滋扰尘事。
若是因本星官不至,致灵虚子所炼法宝有瑕,其中这使我失责的后果,又该谁来负?”
“昴日道友,你在神木上清修许久,又何必来自寻烦恼。”雨彘神主阔口一张,声如闷雷似的。
“我和你终究不一样。”
昴日星官异常平静,其道:“自那位天子走后,我心气已是大衰,没有你这样再侍二主的旺盛野心,这样也使我少了许多约束,故而被许多老仙视为异数,从而多加防范。
你不会明白这种心无约束的感觉,那说明已走上了为仙所忌的大自在天魔之道,真正的无法无天了。”
“当真是天大笑话。”
雨师陈元君指著玉台之上所现的南斗六星,语气隱含讥讽,说道:“三疆之约乃是南斗见证,星官要是违逆,也无不可,那先问过诸位南斗星君。”
昴日星官见到那六星,也是露出一种难色。
其他几位星君还好,独独是那身具福禄寿三命三星的老星君,对他最是防范,怎会轻易给他方便。
“莫非此宝炼製,真被天意所阻?!”昴日星官心中不由一沉。
在玉台之东,太平山诸位祖师仙人各催自身浩大法力,使台上气氛如弓弦满张,以此来表示对昴日星官的支持,或者说对自家子弟灵虚法师的支持。
“炼宝事由,非定疆之后才定,此种因果关係还需明查细审,或许可请诸星君前来,共议此事。”乌灵祖师开口说著,带著一锤定音的语气。
“此事绝无商量余地。”
西侧诸多仙神强硬的回道。
於云雨庙而言,这是大劫之爭,也是未来数千年代天南霸业之爭,岂可有丝毫退让。
乌灵祖师之言看似公允,可这位曾经的太平山中兴之祖,一向善於远谋,今日大劫就有其幕后操纵的痕跡,便是公允之言,也不可使之通过。
正在僵持之际,忽闻天外传来清越玉磬之音。
眾人抬首,但见云海骤分,一道素练也似的月华破空垂落,其光皎洁而不刺目,温润如握玉。
光华敛处,现出鸞驾一乘,由九只通体雪白的玉蟾牵引,帘幕飘摇间,隱现道道太阴真符流转。
此鸞驾还未停下,先有清冷语声拂过玉台,“天南斗法,三疆锁禁,原为苍生所计。今有后学炼宝卫道,尔等阻人开光,岂非是本末倒置?!”
这语声不高,却直接压下雨彘神主的凶戾之气,连陈元君袖中所暗藏的隱雷亦为之凝滯。
台上东侧,太平山乌灵祖师率先起身,座下紫青岩球嗡鸣示敬;青囊仙子麈尾轻拂,敛衽以为礼。
西侧诸仙神色骤变,匿形者皆现影躬身,雨彘神主阔口微张,獠牙隱没,陈元君更是垂首屏息,如临严师一般。
昴日星官心头剧震,脑后的光焰不由微颤。
他自然认得此驾乃太阴神姥法驾,这位执掌月府、歷劫无数的老仙,素来是超然物外,怎会亲临这处红尘劫场之內。
更令他惊疑的是神姥言中“后学”,分明是指灵虚子,他暗忖:“我与灵虚子之约,本欲藉此结缘,一点点导引到我党门下。没想到此子竟能请动神姥法驾,他怎会有这等手段,他.岂能有如此手段。
莫非神姥也看中此子,这也不对,以神姥之尊格,就是未来灵虚子得道成仙,其一道法旨降下,自可坐收其成,何必如我一般自其微末时谋划此子。
这到底我是异数,还是他是异数。”
昴日星官僵立在原地,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灵虚子能有什么手段引得神姥青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