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电车如果渐渐普及,基础建设也上去了,纯电的需求必然会越来越强。”
“作为一家新能源车企,纯电车型的研发对於电气化、集成化的技术积累,我认为是有必要的。”
“这个阶段不积累,下个阶段也要积累,下个阶段不积累,我们可能就要下更多的苦功夫了。”
宋钢这种少数人的观点让会议室里为之一静。
不过,胡錚南很快点头,並不为衝突的观点而恼怒,反而说道:“宋厂长这话发人深省,一定要让俞总也一起听听,就是这个研发和积累的时机,也確实要结合咱们企业的运转来决定。”
“这是自然。”宋钢点头,又笑道,“我觉得俞总聊起这个就是,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如何把电车做正確,单是增程確实没那么『电』。”
胡錚南转著念头,回想俞总昨天的神情,心里也暂时存了个这样的可能性。
这种会议自然是有记录的。
等到俞兴瞧见会议记录,注意到大家的探討与宋钢的意见,反覆看了两遍之后笑道:“宋厂长的目光很长远啊。”
胡錚南亲自把会议记录送到老板面前就是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问道:“那,俞总,你觉得呢?”
“我就是想一想,最近带著投资人坐我们的车,难免就被问到后续的车型考量。”俞兴说道,“我觉得商务车是有需求的,但轿车天然的有著更大的市场。”
胡錚南神色一凝:“轿车的竞爭力就特別大了。”
“是啊,轿车竞爭肯定是激烈的,垂直细分是竞爭的法宝。”俞兴认可这一点,话锋一转,“但竞爭越是激烈,杀出来之后也许就越能获得更多的份额,我是想著咱们如果把『九州』套娃拉皮的压成轿车,也未尝不是一个方向。”
“如果要那么做,確实可以考虑纯电的研发与积累,电车的电气化和集成化,宋厂长的重点没把握错。”
胡錚南思考著这句话里的信息。
俞兴见胡錚南满脸严肃,也不愿意这时候就分散对方的精力,说道:“咱们还是先把这款车做成功,我压力还是很大的,投资人现在每次和我见面或者电话,都必然要问我的信心,我本来很有信心,被他们问著问著就有点……不自在了。”
胡錚南露出笑容:“销量是信心的基石,现在毕竟没见销量。”
他这么一说,还是对先前的討论表態了:“纯电轿车肯定会很难,各方面的要求都更高了。”
“难就是难,容易就是容易,你说个很难,我心气又要被你打没了。”俞兴摇摇头,“不想了,咱们都不想了,聚焦现在,这个话题不要拿在会上聊了。”
胡錚南点了点头,知道老板是担心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他刚要继续聊聊最新会议上的事情,桌上的手机响了。
俞兴看了一眼,拿起接听,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胡錚南等到老板掛掉电话,问了句:“俞总,有什么好消息吗?”
“没什么,就是红隼的boss在来临港的路上。”俞兴微微一笑,“听到金主过来,我就高兴。”
胡錚南知道红隼刘总和老板的关係,於是笑著聊了几句就结束这次的匯报。
他离开总裁办,心里仍旧不自觉的在琢磨下款车型的问题,这种重要方向的把握不管对於公司还是个人,都还是很有必要性的。
胡錚南准备再去找宋钢聊聊这方面。
大约半个小时,俞兴在办公室等来风尘僕僕的刘琬英。
刘琬英最近很忙,飞日本,去香江,到新加坡,一直在为过山峰的资金调动而忙活。
她的归来也就意味著过山峰袭击的开启。
“哎呀,俞总怎么还亲自到门口欢迎我啊?”刘琬英略有疲惫,但精神很好,瞧见总裁办门口翘首以盼的俞兴,调侃道,“是迫不及待的想当车圈最严厉的父亲了吗?”
俞兴倒茶,捏肩,笑道:“最严厉的父亲?你是替媒体擬了標题是吗?那应该是车圈迎来最严厉的父母。”
“我们动手之后肯定会有这样的论调,或者是什么车圈纪检委,反正,圈內肯定要大动干戈,你做这个碳硅集团是刚进圈,唔,得算是车圈里的孙子辈吧。”刘琬英喝了口茶,“爷孙二象性了。”
俞兴觉得小英最近可能是刷多了最新热点。
他问了正事:“资金调配怎么样?”
“过山峰这次的时机其实还真不错。”刘琬英稍微放低声音,“到了7月份,欧盟更严厉的mar就要逐步实施过渡条款了,后续在欧洲市场的操作就要更小心。”
mar是欧盟的市场操纵监管规则,会在2016年全面生效,但过渡期条款还有两个月就要逐步实施。
过山峰这次拥有3亿美元的本金,想要攫取最大的利润也存在很多程序上的博弈。
按照欧盟在2012年生效的《卖空及cds监管规则》,源自金融危机的裸卖空禁令已经扩展到所有欧盟上市的股票,要求卖空前必须借入股票或达成等效安排。
同时,这里面还允许成员国在特定情况下临时禁止卖空。
比如,股价单日暴跌10%。
这就为过山峰的资金增加了不確定的情况。
过山峰利用公开信息来出具做空报告,这件事本身不违法,用它来做空雷诺,这也是可以的。
问题就在於,空头头寸超过0.5%需公开披露,超过0.2%需向监管机构报告,这就不利於过山峰利润的最大化,也就迫使资金方面要分散到欧盟不同的成员国之间,这种分仓又涉及到“结构化操纵”的规定。
刘琬英的努力就是让己方的操纵不那么明显,想要充分发挥欧盟成员国三到五天的数据交换延迟,最终完成风险隔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