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高悬於夜空,它的光芒穿透哥德式的彩绘玻璃窗。
在宽敞的臥室內投下一片瑰丽的红色光斑,如同散落的血滴。
这是一间融合了维多利亚时代与现代审美的典雅臥室。
四柱大床上垂掛著深红色的天鹅绒帷幔。
古董胡桃木衣柜与梳妆檯上雕刻著精致的藤蔓纹。
角落里的留声机正播放著一首古老的圆舞曲,音乐声轻柔而悠扬。
一盏水晶吊灯从高高的天板垂下,发出温暖的琥珀色光芒。
然而,这间本应整洁典雅的臥室此刻却呈现出一种有组织的混乱。
价格不菲的衣物散落在四柱大床上,如同一朵朵绽放的。
各式各样的袜子——蕾丝边的、网眼的、丝质的,几乎覆盖了整个床尾。
几双设计精美的高跟鞋和靴子整齐地排列在床边的地毯上。
梳妆檯上摆满了化妆品和香水瓶,在灯光下闪烁著诱人的光芒。
在这片优雅的混乱中心,站著一个少女。
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有著一头及腰的银白色长髮。
在窗外的血月的光芒下泛著微妙的红色光晕。
她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如同最上等的白瓷,没有一丝瑕疵。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艺术家精心雕琢的杰作。
高挺的鼻樑,轮廓分明的樱唇,以及一双令人著迷的眼睛。
那是一种罕见的红色,如同最纯净的红宝石。
在臥室的光线下闪烁著超凡的智慧和几分狡黠。
和她的双胞胎姐姐不一样。
这位少女从来不会吝嗇表现自己的美貌。
她的姐姐总是將头髮化作黑色,眼睛也偽装成棕色。
把一切父母所赐予的美丽都隱藏在了人类躯壳之中。
这在少女看来简直愚蠢至极。
此刻,她只穿著一件简单的白色丝绸睡裙。
裙摆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她赤著脚站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一边哼著与留声机完全不同的现代流行曲,一边翻看著床上的衣物。
纤细的手指轻抚过每一件衣服的面料,仿佛在感受它们的质地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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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换什么衣服好呢~“
她轻声自语,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带著一种不符合她外表年龄的成熟韵味。
“今晚可是特別的夜晚呢。“
角落里的收音机正播放著午夜猎奇节目。
主持人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与少女轻快的哼唱形成鲜明对比。
“...血月教会,这个神秘组织的名字源於其独特的会標。
一轮鲜红如血的满月。
关於这个组织的传闻多如繁星,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莫过於关於其教母的传说。“
少女微微张著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两颗尖锐的犬齿透露著森白色的光芒。
“据可靠消息称。“
收音机里的声音继续道。
“血月教会的教母外表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美丽动人,却已存在了数百年之久。有人说她是一只古老的吸血鬼,在每个血月升起的夜晚外出觅食,吸乾不幸遇见她的人类的血液...“
“哎呀,这也太夸张了吧~“少女对著收音机方向做了个鬼脸,语气中带著几分调皮,“人家也不是谁的血都会吸啊。“
她拿起一条深红色的丝绒长裙,这次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完美~“
她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將裙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继续在衣物堆中翻找著配饰。
“...最令人不安的是。“
收音机里的声音变得更加神秘和紧张。
“那些被吸血鬼教母选中的猎物,据说都会变成她的信徒,永远服侍於她。血月教会的成员都是这些可怜人的后代,世世代代供奉著这位不死的女主人...“
少女拿起一条白色的丝绸长袜,仔细检查有无破损,然后轻快地笑了:“真是胡说八道。我最忠心的僕人只有一条狗而已。“
她从梳妆檯上拿起一把银质发梳,轻轻梳理著她那瀑布般的银白色长髮,动作优雅而流畅,像一只高贵的猫科动物。
“...在血月最明亮的夜晚,也就是今晚,传说教母会举行一场神秘的仪式,邀请被选中的幸运者共进晚餐。但请记住,亲爱的听眾们,如果你收到了血月教会的邀请函,那么赴约的代价可能是你的生命...“
“这倒是没说错~今晚的確邀请了一些朋友共进晚餐呢~”
她站在镜子前,背脊挺直,姿態优雅,如同一位贵族淑女。
然后,她对著镜子,缓缓咧嘴一笑。
那笑容千娇百媚,让人心醉神迷,却又带著一股说不出的危险。
就像玫瑰的刺,美丽中暗藏锋芒。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对小巧而尖锐的犬齿,在灯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来吧,我亲爱的妹妹......“
她轻声对著镜中的自己说道,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让我看看,你到底.......“
她的话还未说完,臥室的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响。
门板猛烈撞击墙壁,几乎要从铰链上脱落。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银髮少女浑身一颤,优雅的姿態瞬间崩塌。
她的银色长髮因惊嚇而微微炸开,如同受惊的猫咪,与先前那种成熟优雅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副被嚇到不轻的样子。
门口站著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同样拥有一头银白色的长髮,但比起少女的及腰长发,小女孩的头髮短得多,只到肩膀,造型干练利落。
她穿著一条可爱的白裙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散发著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
与少女一样的红宝石色,但那目光冷峻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和偽装。
此刻,这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著被嚇得不轻的银髮少女。
“我说过多少次了,“小女孩开口,声音出人意料地成熟和威严,与她幼小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
“洗完澡之后记得打扫浴室,你的头髮都快把下水道堵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就像一位严厉的母亲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
被训斥的银髮少女明显缩了缩脖子,她那刚才还充满危险魅力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她转过头,撅起嘴,不满地看著门口的小女孩。
“妈咪~人家记住了啦~“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娇滴滴的,带著一丝撒娇的意味。
“你下次进人家的房间记得敲门好不好~“
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一定会大跌眼镜。
外表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竟然是那个看似十七八岁少女的母亲。
简直倒反天罡。
小女孩,確切地说,是看起来像小女孩的母亲走进臥室,皱著眉头环顾四周散落的衣物和凌乱的床铺。
“夏露尔!“
她用全名称呼少女,语气严肃:“你已经两千多岁了,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基本的生活习惯吗?你就不能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吗?!“
“妈咪~人家收拾过啦~女孩子衣服多嘛~”
“是我以前对你太温和了,还是你叛逆期到了?”女孩儿严肃地问道。
被称为夏露尔的少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顶嘴了,乖巧地低下了头。
银髮女孩正准备继续训斥她那看似年长实则年幼的女儿。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但坚定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奇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是一位穿著一丝不苟的黑色燕尾服的管家,但他的头部却是一只巨大的猫头鹰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