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命运之蝶的自爆，带走了全部的信息。
大司命说走就走，绝不会留下有价值的情报。
楚无疆的呼唤声，换不回一句真话。
只有沉默。
这时墨问天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身上的伤势极重。
他咳嗽了两声，望着楚无疆，喊了一声：
“陛下？”
楚无疆连忙收起这股天运，归还每个人援助的气运，并当场释放银月法相。
墨问天的伤势在迅速复原，但他却急忙说道：
“陛下，究竟是什么敌人，竟用这等歹毒手段！”
“微臣未能察觉阴谋，还望陛下恕罪！”
楚无疆摇头道：
“墨爱卿，何罪之有！”
“这一次下手的敌人，比草原上的所有敌人，都要棘手。”
“一切失利，与你无关。”
楚无疆本来不想急着进阶天命，如果要跟司命对决，那就必须考虑了。
怪不得先知们会麻木，你跺你也麻。
墨问天刚苏醒，没有听到大司命三个字，忍不住吃惊道：
“陛下神功盖世，究竟是何人？”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朕等下就公布，你先治好伤势。”
墨问天是人族不可多得的豪杰人物，楚无疆自会多培养一些人才，哪怕双方没有利益纠葛。
即使自己输了，也要给族群留下足够翻盘的人才。
有备无患。
墨问天张开嘴巴，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庞大的法力灌注其中。
他还不是元神，身体上的损失修复起来，对楚无疆来说没费多少力气。
伤势刚刚复原，墨问天急忙说道：
“多谢陛下恩典。”
楚无疆笑道：
“谈不上恩典。”
“墨爱卿还没有进阶元神，想来是不希望利用龙元仙丹。”
“那这枚传承水晶，一些元神境的体会，就交给你了。”
墨问天连忙拒绝道：
“微臣何德何能？”
楚无疆笑道：
“让你收下就收，哪那么多废话。”
“不仅是你，所有人族的元神，都要尽快提升战力，迎接敌人。”
“你只要认真守护圣皇大阵，便是大功一件。”
墨问天神色一凛，连忙答道：
“是，陛下！”
很快，墨问天就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伴随着楚无疆的修为提升，他越来越懂得，如何将武道经验，凝聚成为传承水晶，让其他人也能享受一把。
不知过了多久，墨问天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往日他执着于为人族奋战，不得好报，如今他身上【逆愿之命】被楚无疆吞噬，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他进阶元神，也只是时间问题。
“陛下恩典，微臣永生难忘。”
楚无疆淡淡地笑道：
“这是你应得的。”
“接下来，让我们召开元神会议，商量这幕后的敌人。”
很快，楚无疆就出现在王道乐土的中央，在巨大的广场面对将近三百位的元神强者。
他们的神色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安。
只有楚无疆出现的瞬间，他们才齐声喊道：
“参见陛下。”
楚无疆点头道：
“诸位爱卿免礼。”
“朕刚才借用气运，镇压一头命运之蝶，而这头命运之蝶则来自上古的强者，大司命。”
众人听到这消息，满座哗然。
尽管他们知道楚无疆抓到了敌人的蛛丝马迹，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敌人会是人族的先贤。
在上古流传的故事里，大司命是很特殊的存在。
她的智慧往往在人皇之上，人皇属于向她请教的一方，她也总是以智慧的形象出现，教导人皇，且每一次都能取得良好结果。
这些故事，更像是人族的寓言和童话。
真实性早已不可考证，但大司命的先知形象，从未更改。
她是人族的智者。
楚无疆公布这件事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学者考证历史，证明诸葛亮一心想要推翻汉室，是大大的阴谋分子。
哪怕这历史学家再权威，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胡说八道。
大梵上人在众人的目光下，忍不住问道：
“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且不说大司命能不能活到今天，她有什么必要针对人族呢？”
楚无疆见众人一时难以接受，便挥手示意安静。
会场变得一片寂静。
楚无疆这才开口道：
“朕也觉得很奇怪。”
“但命运之蝶的力量极强，一般的天命境都扛不住这样的力量，她却藏在墨问天的身上，并故意通过梦境启示，改良阵法。”
“一旦她在关键时刻，启动阵法，就能摧毁整个圣皇大阵。”
“朕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做，但大司命的嫌疑是最大的。”
“如果不相信的话，朕还有一段历史，要与诸位分享。”
楚无疆现在建立神国，在场的众人也都是元神强者，可以轻易地动用【正名录】，防止众人记忆被篡改。
所以他不介意把人皇的晚年，大永王朝的来历，悉数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
众人不由得露出痛苦的表情，但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来自上古时代的辛秘。
方相反应极快道：
“如果按照这段历史来看，大司命的所作所为，有这几种可能。”
“第一，那段预言是假的，大司命是为了某种利益挑动人族内乱，但这种可能性极小。”
“老夫相信人皇的智慧，不至于被大司命欺骗。”
“第二，那段预言是真的，人皇也是根据大司命的计划执行，最终留下遗骸，留下大阵，镇压一切。”
“大司命是为了某种利益，比如获得遗骸，比如获得某种气运，或者人道至宝等等展开行动。”
“但这一点无法解释，为什么大司命这么晚才展开行动。”
是的。
如果大司命一直保持着这股力量，那她早就可以行动了，说句难听一点，人族根本没有能阻挡她的人物。
反而是楚无疆问世，才有了对抗的可能性。
数千年来，包括人族的那些半步天命，没有一个是楚无疆的对手。
这让方相非常的不解，并补充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能猜测大司命在等待时间，等待命运的成熟。”
“也许她能通过摧毁人族，获得无上的力量，比如完整地掌控命运长河，吸收命运大道。”
三千大道，命运第一。
一切众生都生活在命运的安排下，直到你进阶天命境，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命运的束缚。
这意味着众生的权柄。
命运大道是存在的，却没有人真正掌控这些大道。
大司命如果是出于利益，试图掌握命运大道，似乎也很合理。
楚无疆点头道：
“不排除这可能，我们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是不是大司命干的，但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我们要保持警惕，按照这个标准来继续进行防御，绝不可有半点松懈。”
“还有朕在王道乐土里准备了一些传承水晶。”
“每个元神都能领取一份。”
众人大喜过望，齐声高呼道：
“是，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来楚无疆利用监狱设计局的理念，把众人都拉到神国之中，尽管没有剥夺他们的信仰，依然有种淡淡的不满。
没有人希望被控制。
哪怕是元神会议，趁机隐藏在民间，不肯加入会议的人，大有人在。
例如昔日的东海王，包括楚无疆在早期，都是隐瞒着元神会议，不希望加入太古盟约。
但这些都被楚无疆的作为抵消掉了。
他们变得心悦诚服。
楚无疆点头道：
“诸位爱卿记住，这是人族从未有过的危机，各家如果有什么上古的辛秘，上古的历史，统统都拿出来。”
“朕需要研究和查看相关的资料。”
“兴许这会让我们明白，大司命到底要干什么，昔日帝玺之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齐声喊道：
“遵命，陛下！”
这时王家的一名元神开口道：
“陛下，王家有一段历史的辛秘，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想到情报来得如此之快。
楚无疆当即回答道：
“讲，没什么不好讲的。”
“所有贡献情报的人，都会记上一功。”
“将来大战胜利后，朕会论功行赏。”
楚无疆现在是天下第一高手，他的承诺价值连城，这位王家的元神也不过是为了这点好处。
这位王家的元神开口道：
“诸位应该知晓，王家的先祖最初乃是管理武库藏书之人。”（注：543章）
“后来帝玺之乱，他便携带神兵易书躲避灾难，为人族保存武库。”
崔家的先祖是史官，专门负责记载历史，而王家的先祖则有点相似，只是图书管理员。
后来天下大乱，两家都是跑得最快的。
其他人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都死光了，反而是他们代代相传，延续至今。
可见他们会跑路，是多么重要的一项本领。
至于王家说的为人族保留武库，那也是给自家脸上贴金，指不定就是带着宝物跑路。
楚无疆开口道：
“然后呢？”
楚无疆没有计较王家先祖到底是偷了东西跑路，还是真的保存武库，王家的元神连忙说道：
“先祖为了保证记下历史，专门在易书上写了一段话。”
“上面写着三句话，只是我等不知所言是谁。”
“第一句话：皇与烬大战一场。”
“第二句话：胤想继承皇位。”
“第三句话：熙想保护阳的子嗣，但没能做到。”
众人闻言一默。
关于上古时代的强者，很多人的名字都没有留下来，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片段，加上坐忘道代代的围剿。
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
楚无疆也只知道人皇麾下六位强者，他们分别主管什么。
比如烬负责军队，是当时仅次于人皇的第二强者，他不愿意接受天命境的束缚，情有可原。
这场叛乱如果没有军队，没有第二强者支持，是不可能让人皇受伤的。
比如胤的话，他可能是人皇的子嗣，在人皇死后作为最杰出的皇子，本来就该他来继承皇位，千秋万代。
毕竟他是天命境强者，也有继承大统的名分。
结果父皇要修改寿命，把他的命都给改了，不跟你爆了才怪了。
这也很合理。
同时的话，【胤】是阳的孩子。
【熙】支持了【胤】，阻止人皇的疯狂，就很合理。
为什么【熙】带队追杀【娇娘娘】，【姚娘娘】的子嗣，也是为了保证后裔只剩下一个。
都死光了，继承人毫无疑问就是【阳】的孩子。
上古时代，民风淳朴。
只要能杀光，就绝不留一个活口。
楚无疆还记得前世的历史，比起封建王朝的诛九族来说，反而是部落时代最为残酷。
部落时代，往往采取一律杀光的理念，雄性一个不留。
这一点从基因遗传的角度可以证据。
比如雄性的遗传多样性，大约只相当于雌性的三分之一。
换而言之，从基因遗传的角度来讲，雄性面对的环境要比雌性残酷太多了。
因此有人推测，在部落时代，雄性有过大面积的基因灭绝，使得基因多样性远不如雌性。
楚无疆回味着王家提供的三份情报，不由得点头道：
“很好，王家记上一功。”
“你们继续寻找相应的历史资料。”
“我们要知道敌人是谁。”
众人齐声应诺道：
“是，陛下！”
楚无疆打算借助圣皇大阵，直接晋升天运，这时他的耳畔传来崔未央的声音。
“夫君，妾身查到了一些资料。”
“它与大司命有关。”
楚无疆当即答道：
“为夫马上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