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厮跑得倒快!”
邬文化抡着排扒木在泽畔砸出寸许深坑,震得满池浊水泛起恶臭。
申源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右肩贯穿伤,白玉色肌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忽然抓起跌落泥浆的擎天白玉柱,柱身上九道龙纹竟在此刻活了过来,在雨中发出阵阵清吟。
“这个帝江!一身诡异的空间罡气确实了得。”
他抹去唇边血迹,望着官道尽头翻涌的雾气咧嘴一笑。
“不过下次再战,老子这棍子……可就不止染你一个人的血了!”
与此同时,此时的武陵大泽当中,暴雨如泼的天幕下,王超与焦墨宛如两具破败的傀儡,在翻涌的浪尖上摇摇欲坠。
老将军的银甲早成了碎布条,焦墨的蓝黑蛟纹袍也浸得能拧出血水,偏生这二人还死死掐着对方脖颈,指节泛白处隐约能听见骨节摩擦的咯吱声。
“好一出蛟龙缠老龟的戏码!”
浪涛裂开的轰鸣声里,吴支祁踩着蓝绿罡气踏浪而来,银发在雨幕中散作千万滴碎钻。
“不过现在正好!王超老儿的人头,吴某要了!”
他指尖绕着架海紫金梁转了个,梁身暗纹映得周遭水域都泛起粼粼幽光。
“老东西,焦将军送你的丧钟,某家来补个钟杵!”
随后他甩了甩银发上的水珠,架海紫金梁在掌心转出残影,蓝绿罡气裹着腥风直扑王超天灵盖。
“唉将军且慢!”
谁料斜刺里忽有银芒破雨,紫金梁破空声未至,突然刺来一柄青铜杖。
时光杖缠着星辉似的流光,点在梁尖竟震出钟磬清音,随后硬生生架住这记杀招,两股罡气相撞的余波震得方圆丈内的江面都凹陷下去。
吴支祁只觉虎口发麻,倒退三步才稳住身形,随后定睛一看,正对上烛九阴那双倒映着岁月长河的眸子。
“小将军且手下留情,王将军的项上人头,朱大都督可不答应给你们。”
只见烛九阴立在漂浮的断桅上,银甲滴水不沾,时光杖斜指江底,杖身流转的符文竟将暴雨都逼开三尺。
吴支祁舌尖扫过齿尖,笑得邪气横生。
“久闻武州的烛军师文武双全,今日倒要领教领教,你这耍笔杆子的手,提得动杀人的刀么?”
话音未落,紫金梁已化作千钧重锤砸下,蓝绿罡气如怒涛卷雪,裹挟着被搅碎的雨幕轰然炸开。
烛九阴不避不闪,时光杖在身前划出玄奥弧线,杖头星辉暴涨,吴支祁惊觉周身水流突然变得粘稠如胶,动作竟慢了三分。
“时光之轮,启!”
烛九阴轻叱,杖尖点在紫金梁七寸处,吴支祁只觉体内罡气如开闸洪水般泄向敌杖,惊得他急忙撤招后跃。
吴支祁瞳孔骤缩,架海紫金梁在掌心抡出满月,但很快便察觉脚下水流陡然粘稠如胶,低头望去,但见蓝绿罡气凝成的漩涡里竟钻出无数银色罡气,细沙流淌间,他的动作竟迟缓了三分!
“吴将军可知,为何吾等放心让王将军断后?”
烛九阴突然轻笑,时光杖在雨幕中划出九道残影。
“因为某家最擅长的,从来都不是沙场冲阵啊。”
吴支祁心头警兆大作,正要潜入水中,却见烛九阴双目骤然一定,随即整片天空的雨幕突然凝滞,江面腾起的雾气化作万千银针,暴雨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调转方向,朝着横州水师倾泻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