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玄静他们在,保不准还能和那位蛊神教主干一下子。
六个小时,足够飞娆疆飞上一个来回了。
不过,他也只能是想一想。
毕竟,这群土傀的目标是他们四个,到时候没给蛊神教带来灾难,反而把他们给包了饺子。
而且,蛊神教主据说已经入了道真境后期,玄静和玄清,可不见得会是对手。
冒冒失失,毫无准备的突击上门,万一被留下了,那就搞笑了。
深吸了一口气,陈阳抛却了那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要不,去尸眼潭?都说水能克土,咱们去潭里等天亮?”陈阳说道。
“好。”
玄静三人都没有意见,此刻他们三个挤在一起,都觉得有些尴尬,都想早点摆脱着尴尬的一幕。
“啾!”
雷火雕叫了一声,径直朝着尸眼潭的方向飞去。
……
山谷内,尸眼潭。
潭中的火早已熄灭,猖兵被消灭之后,阴煞之气被桑杰放的火所焚烧,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也没有之前那么的阴冷。
四人飞进山谷,来到尸眼潭,迅速的裁了几截树干,丢进潭中,当做木排,稳稳的飘在潭中。
很快,水潭周围的地面涌动了起来,一只只土傀破土而出。
真的是没玩没了。
土傀群迅速的朝着尸眼潭围过来,跑在前面的,直接冲进潭里。
但毕竟泥土凝聚,这一遇到水,直接沉了下去,很快就被泡开了。
泥菩萨过河都自身难保,更何况这群土傀。
水确实能克制它们。
但是,这帮土傀也不傻,眼见前面的土傀被水所阻,后面的土傀立马玩起了跳远。
这尸眼潭,够深,但是不够大。
直径也就几十米。
以这些土傀的弹跳能力,完全能够得着潭中间的陈阳他们。
“嘭,嘭,嘭……”
土傀悍不畏死的跃起,在空中划过一条条弧度,朝着陈阳四人扑来。
一时间,四人周围就像是被丢下了一颗颗深水炸弹,水迸溅,晃得四人摇来摆去。
这不行啊。
四人不得已,再次起飞。
……
达瓦山的北崖下,月亮湾附近的林子里,有一个大湖。
湖边有两条木船,可能是某些钓鱼佬留下的。
这里地方偏僻,除了钓鱼佬,恐怕也没人会来。
此刻,木船飘在湖中,四人泛舟于湖上。
湖边上,一只只土傀,看着湖中的木船,望洋兴叹。
这湖够大,直径得有两三百米。
跳,怎么可能跳的过去?
这群土傀在尝试过各种方法之后,只能站在湖边,挥舞着手脚,无能狂怒。
湖中,船上。
这什么秽土之术,貌似也没有那么恐怖。
但四人依旧是唏嘘。
这个童尘,也是够疯狂的,死都死了,还给他们来这么一下。
清风徐来,湖面上波光粼粼。
陈阳和黄道林坐在一条小船上。
“想不到法教奇术这么恐怖,给我感觉像是和佛道两门完全不同的世界……”陈阳感慨了一声。
黄道林却是摇了摇头,“佛道两门,也有术法神通,只不过相较法教巫门来说,少了几分邪乎劲罢了,不然的话,法教巫门也不会是佛道两门之外的第三教……”
“而且,你不要觉得法教奇术强,他强归强,施展起来,可是需要代价的……”
“哦?”陈阳挑了挑眉,疑惑的看向黄道林。
黄道林道,“很多法教奇术,要么会损耗自身寿数,要么会妨伤身边之人,所以,做端公的,很多结局都很悲凉,人倒是鳏寡孤独残,多多少少会沾上一点,这说法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到这里,黄道林有些许的感慨。
有的东西,听起来像是笑话,但当你真正碰上的时候,却又不得不信了。
以黄道林自己为例,可不就是妻离女散了这么多年么?
他和童尘是同门,对于法教巫门的很多术法,他都懂,研究之透彻,甚至绝对不比童尘差,但是,懂归懂,很多术法,他甚至都不敢施展。
就因为这些术法,需要有一定的代价。
他隐居黄家村这么多年,修身养性,虽然顶着个端公身份,但却只是给村里红白喜事做做道场,术法什么的,根本不沾,不然的话,如童尘这般,自身毫无节制,只怕早就被请下十八层地狱了。
陈阳闻言一滞,但随即释然了,术法强大,自然会有限制,不然的话,人人都修术法,这法教巫门只怕早就成为修行的主流了。
又岂会被佛道两门压在头上呢?
黄道林道,“游师之所以强大,便是因为他们是死过一次的人,施展术法,损耗不到寿数,而他们不受后人供养,自然也不会妨伤后人,所以,他们能够尽情的施展各类术法……”
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陈阳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游师会这么强悍了。
完全就是卡bug的操作,不扣红、不扣蓝,你让对手怎么玩?
黄道林道,“但要成为游师,要舍弃的东西可就太多了,过程也惨痛无比,所以啊,有付出才有收获,别看游师强大,但个中的苦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过,游师虽然可以无视规则,随意施展禁术,但是,天道至公,这一桩桩,一笔笔,都会被记下的,早晚会引来天罚……”
说到这儿,黄道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唏嘘感慨,“端公这个行当里,有些前辈们死后,会让后辈将其炼制成猖,守护后辈,受后人供养,这种属于正统的法脉传承,受人节制,与猖兵无异;但有些人啊,心气高,不喜被人节制,也不甘死亡,就会想方设法的成为游师,结果就是害人害己……”
陈阳点了点头。
更久的寿命,更强大的力量,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抵抗不了的诱惑。
人真正到了那一刻,很多东西都已经顾不了了,只要能够活着,什么都愿意去付出。
哪怕是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陈阳道,“叔公,刚刚童尘说你骗他,那又是怎么回事?”
“唉。”
黄道林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苦涩,“法教有一门禁术,名叫钉头术,只需知道对方的生辰和名讳,便可施展此术,随施术者的意念,将对手置于死地……”
“钉头术?”
陈阳有些错愕,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当初除黑蛟王的时候,我曾请教过卧云道长,听他说起,法教有一门叫钉头术的奇术,先准备一人偶,用心血浇灌,覆上对手的名字和生辰,准备七七四十九颗长钉,并对人偶叩拜,每日往人偶身上钉一颗钉子,直到七七四十九天过后,被拜之人哪怕是道真境,也会被拜得道胎焕散,死无葬身之地……”
陈阳想了起来,当初他想灭了黑蛟王,找棺中人问计,卧云真人便给他说了这种奇术。
但是陈阳没敢深问,也没敢尝试。
一来,觉得太过邪乎,可能不怎么靠谱。
二来,要用心血浇灌,还要七七四十九天那么久,他那损耗的起这么多心血?
三来,他也不知道黑蛟王的生辰。
“他对你使用了钉头术?”陈阳问道。
黄道林苦涩一笑,当时那个覆着他生辰和姓名的人偶,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钉头术,已经算是法教禁术中的禁术,绝对的顶流,被施术之人,根本防不胜防,甚至就算是天人境强者,都不见得能扛得住,就算不死也得脱上一层皮。”
“但这禁术施展起来,需要消耗心血,变相的便是损耗寿元,对手越强,损耗越大……”
“当然,他是游师之体,根本不用担心这一点,但是,怕就怕信息错误,比如,生辰有误,或者名字有误,尤其是生辰最重要……”
“如果和名字对不上,施术者纵然有再强的意念,术法也找不到目标,这时候,术法积聚而来的能量便会反噬其主,纵然他是游师之体,在之前连番破功反噬的情况下,怕也是扛之不住……”
……
难怪,难怪童尘最后会那么疯狂,不惜和他们同归于尽。
他是真的破防了呀。
黄道林道,“当年,他确实找我要过生辰八字,不只是我,庙里好些师兄弟都有交换过生辰八字,那会儿年轻,什么都好奇,初学端公,书上看了些术法,就想着找人尝试,于是乎,师兄弟直接相互切磋,施法、破法,常有的事,但都是菜鸡互啄,大家都没什么修为,很多都是不疼不痒,不得要领。”
“但端公一脉,最忌讳的其实也是随意向别人透露自己的生辰,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自然不可能给他我的真实生辰……”
……
黄道林一番娓娓道来。
陈阳不由得感慨,这么多年了,这个童尘,居然还能记得黄道林的生辰。
昨日因,今日果。
当年种下的因,却在今日报还了果。
陈阳抬头看了看天,这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一股力量在平衡着世间的因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