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存在,让光明大教堂始终安全无意外,不受到晨曦教廷的破坏。
在几年前,安达拉王国局势紧张,带来帝国和晨曦教廷矛盾斗爭在那片土地尖锐的时期,布雷纳离开了帝国,莱恩见到了他最后一面,在这之后,这位传奇的灵魂魔法师就前往了北境。
直到今天,他都还在北境的深处,並没有回到帝国。
年迈的布雷纳法师孤零零的在这暴风雪中央,承受著连山峰都能够轻易摧毁的灾难,平静的享受自己今天的美食。
身前的篝火不是普通的篝火,它的名字叫做『八角恶魔的食道』,深渊可怕的存在死亡后,它的食道依旧熊熊燃烧,永恆不灭,追寻著美味的食物。
身后的帐篷也不是普通的旅行帐篷,它的名字叫做『吟游诗人的故乡』,异世界的吟游诗人只要拥有这样的旅行道具,就能轻易的將故事传递到远方,哪怕是隔著世界也不是没可能。
这两件道具,不是神器也是半神器了,它们拥有强大的魔法本源,並且在百年多前,布雷纳法师曾给予它们神性本源的沐浴,沾染了神性。
但……这都不是重要的。
在这狂风暴雪之中,布雷纳法师只是將它们当成简单的出行道具,而且在真正的波澜壮阔面前,这两件道具的来歷微不足道。
吃饱喝足之后,布雷纳法师抬起了头来,这一瞬间,这北境大地绵延数百里地的暴风雪停滯了。
所有的飞雪冻结在了虚空,哪怕是狂风也有了灰白的痕跡,它们不再肆意的飞奔,於是在无数风雪的缝隙中,视野变得更加开阔,那双苍老的连灵魂都能够看透的眼神,看到了暴风雪之外更远的地方。
那里,华光璀璨,举目绚烂,犹如极光一样的光芒覆盖了整个天空,又有著万千的白色流星划过极光的天穹,它们不断的靠近世界的大地,不,不只是流星,就连那片瑰丽巍峨的极光天穹,它都像是幕布一样,朝著大地覆盖。
它们在坠落,而这可怕的一幕不代表真正的北境极地极光天象,在这个超凡的世界,这样美丽的画面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神灵在陨落。
伟大的存在死在了这片天空的穹顶,祂正在坠落下来,祂的死亡正在蔓延,无穷无尽的神性本源撒落在冰天雪地之上,却像是滚烫的火油一滴滴砸在了平静的湖面上,剎那之间,这风雪的大地世界沸腾了。
一百三十多年了,北境已经覆盖了世界一百三十多年前,曾经的裂谷也变成了平原,过去的山峰都被覆盖成了平地,没有人能够想像一百多年的时间诺里斯大陆的地貌被改变成了什么模样。
但是如果记忆还清晰的话,就能记得,在一百多年的时候,这片脚下的雪原,曾是一片巍峨的山脉,嶙峋高耸的山峰数不胜数。
而此时此刻,布雷纳法师站在了神灵陨落之地,他看著伟大存在的消亡,最终目光落在了那片沸腾的雪地之上。
他看到了苍白的手掌像是野兽的爪子从大地之下伸了出来,看到了蓝色长毛覆盖在手臂之上,也看到了一颗尖嘴獠牙,嘴角裂开到了耳垂的血盆大口张开肆意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气,它那狰狞的脑袋有著茂密的毛髮,脸庞比起兽人更像人类,强壮的四肢比人类腰粗,高大的个头需要低头才能看到矮个子,其中一只手掌张开可以轻鬆握住人类的脑袋。
不过现在这样膨胀的手杖並没有握著人类的脑袋,而是抓著白骨锻造而成的棒子,上面还有倒刺。
一头头怪物的贪婪的吞食著积雪,雪,似乎就是它们的食物,而隨著进食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些可怕的怪物身体表面开始散发著刺骨的白色寒气,而且它们苍白的皮肤,也正在逐渐变得深蓝。
神灵的陨落,唤醒了这些因为北境诞生而诞生的怪物,它们肆意的在这冰天雪地怒吼了出来,在虚空中,原本被神性本源停滯的暴风雪,也在这吼叫声中重新活跃了过来。
布雷纳能够感觉到,这全新的暴风雪天灾,似乎……出现了灵魂。
最可怕的是,无论怎样强大的狂风暴雪,那些蓝色的长毛怪物都不受到影响,它们如履平地,因为北境就是它们的领域。
如果北境足够伟大,那么这些怪物就是北境的眷属,它们嚎叫著,要为这座神国开疆拓土,於是这些可怕的怪物开始朝著南方前进。
“这就是……当初感受到的北境的灾厄变化?”
布雷纳终於是开口,有些心惊,北境,冰天雪地的北境,竟然主动的將死去的神灵拖来,变成孕育这些怪物的『土壤』。
神灵泛位面战爭,神与灵的战爭中,灵是失败者,他们苟延残喘,但是却又在失败的瞬间,製造出了泛位面灭世的【北境】,让无数的神沉睡,让泛位面世界陷入死亡,这是一种同归於尽的打法。
但很显然,一百多年的时间变化中,灵因为死去无法控制北境,神因为沉睡也失去了对泛位面的统治,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別的变化。
这些怪物,是北境製造出来的,还是有別的可怕存在,利用北境製造出来的?
布雷纳太强大了,强大灵魂中所掌握的知识让他开始合理的怀疑,这些怪物的诞生根本原因。
它们绝对是有主人的。
布雷纳很清晰的感受到,这些怪物的灵魂有『製造』的痕跡,不是纯天然的生命,而且它们並没有太多的智慧。
它们无法形成文明,而在它们的灵魂中,布雷纳感受到了无数的【愤怒】【怨恨】【復仇】【毁灭】的力量,在更深处的地方,布雷纳尝试触碰,却感觉灵魂战慄,竟然有无比【原始】【伟大】的气息瀰漫。
这一切,显然都不属於这些怪物本身。
他从灵魂的波动中,察觉出来了这些怪物被製造的些许片段。
和巨人有关?
“这些『雪巨魔』的诞生,是为了加速北境?让一切泛位面陷入彻底的毁灭?”
布雷纳知道,这就是北境深处的灾厄,那些兽人恐惧逃向南边的灾难,灾难不是什么天灾,而是这些活著的充满杀戮毁灭欲望的怪物。
人类终將面对它们。
布雷纳看著前方那数千头的巨魔嚎叫不断,这点数量肯定是不对的,但是在这北境的深处,不断有死去的神灵被拖过来,无穷无尽的神性本源,正在製造更多这样的怪物。
当数量足够,它们就会成为灾难。
就是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抵达帝国的边界。
“南边的三分之一,將迎来北边的三分之二。”
布雷纳法师深吸一口气,在他看来,这些怪物还没有那么强大,还停留在野兽的阶段。
野兽,可是无法对智慧的人类造成威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