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却不知,余缺听见这番回答,顿时生出一种乐不可支的喜感:
“只是修成了元神,即將成就真仙,便可以飞升么?”
对方这说法,著实是有些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了。
余缺暗暗嘀咕:“莫不是你所飞升的地界,就是外面的道秘界。”
当下的,他更加確认那黑袍人,绝非世人传言当中的“阎王爷”,多半只是一尊傀儡或是一颗残念。
嗡嗡的。
当即的,一阵阵紫色的灵光,便在余缺的身子四周升腾而起。
其正是他的元神道兵显露,將自身的法力加持在了他的身上。
余缺衝著那黑袍人,莞尔一笑:
“不凑巧,晚辈指不定会比阁下,更早飞升呢。”
这下子,那神龕前的黑袍人顿时定住身子,颇是有几分惊疑的望著余缺。
庙中安静了几息,对方忍不住的问:
“你也修成了元神?莫非你是先天神圣转世而来。又或者,你是从仙庭中下凡而来的?”
余缺懒得再逗弄对方,摇头就道:“非也非也,我只是从外界而来,到此庙中收取气运,滋养修行的凡人罢了,尚未成仙。”
这番话落在那黑袍人的眼中,对方的神情依旧是惊疑不定,很是有几分忌惮的看著余缺了。
余缺这时出声呼喝:
“好了。敢问阁下將我叫出来,只是为了封赏我当那阎王太子么?若是担任了阎王太子,具体会有哪些好处、哪些坏处?”
黑袍人原本还在琢磨著从余缺口中听见的东西,面色变幻不定。但是一听见余缺口中的“阎王太子”四个字。
这人就猛地恢復了正经,一板一眼的道:
“尔乃有福之人,本王最迟千年,便会飞升。此地若是缺了主持,庙中气运恐会被世间愚夫不断窃取,糟践我阎王法脉。
你若继承我位,立地可成元神,再过千年,亦可飞升也。
只不过从今而后,你不可离开此地,只能在此地看守气运、固守法脉,潜修静心。”
对方噼里啪啦般的,从口中倒出了一堆话。
余缺仔细听著,发现对方的最主要的意思就两个。
一个是在这里坐镇守庙,可以延长寿命,最多可达千年,另外一个则是,一旦同意,魂魄便无法离去,只能在这里充任阎王爷。
他在心间总结著:
“如此说来,庙中这个所谓的阎王,其实只不过是『守庙鬼神』而已。”
似这等用来看护宝物、宝地的鬼神,天下各大道宫中都有炼製,有些是会直接用厉鬼来充任,有些则是会选派那些战死弟子的魂魄充任。
余缺顿时明白,难怪他一瞧见这个阎王的行为举止,就颇是感觉有几分怪异和眼熟。
“也难怪我在神识探入那神龕当中后,阴神会迅速的增长,甚至还会有脱壳而出的衝动。”他在心间暗暗想到:
“敢情我是差点被当做为『守庙鬼神』了。”
幸好他根基厚实,只是从中尝到了甜头,並没有真箇被困在这里。
不过下一刻,怦然的心动之意,就在余缺的心间生出:“我若是能完全的假借那阎王之位,藉此修行,岂不是用不了多久,便可修成元神?”
他反覆思量著这点,心间是越发的期待。
哪怕此地只能助他的阴神晋升元神成仙,肉身方面无法一起。
这对他而言,或者说对於天下间的任何仙家修士而言,都是天大的机缘。
“只是借时容易,还时难,我若是应下后,一不小心真让我的魂魄困守此地,可就是大笑话了。”
心间思量著,余缺颇为犹豫。
忽然,他厚著脸皮,直接问那黑袍人:
“敢问阁下,我若是既想要享受阎王之位的好处,又不想担下责任,特別是不想困守此地,该当如何为之?”
那黑袍人听见这话,面上当即大怒,指著余缺呵斥:
“阎王庙乃是天下仙家的祖庙,你这后生,不想著捨己为公,只想著损公肥己,著实是可恨。
呔!本王今日且先教训你一番,打掉你这痴心妄想。”
话声落下,对方的身影陡然间就消失在了供桌之上,出现在余缺的身前。
对方这幅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冲冲態度,一时让余缺產生了几分汗顏的情绪。
但是余缺可不会老老实实的吃对方的打。
並且刚才他的提问,本就是暗含著一点想要激怒对方,试试对方成色的想法。
因此黑袍人动手,余缺早有有所准备。
他的身形也一晃,当即避开了黑袍人上前的当头一击。
錚的!
回击对方的,则是余缺挥手打出的剑气,剑气化为白光,紧紧环绕在对方身侧,让之寸进不得。
不过那黑袍人果然乃是元神级別的鬼神,其双手用力,嗤啦一声便撕开了余缺的剑气,继续朝著余缺扑来。
这时候,余缺不再躲避,而是站定在原地,直视对方。
只见他的身上有身影晃动,两面四臂的元神道兵当即就飞出,和阎王鬼神相持在一起,互相角力。
一个施展出刀枪斧鉞,一个变化出长舌长臂,各自都猛击对方,想要將对方打趴。
现场阵阵黑气瀰漫,鬼气森森。
但是忽地,余缺在一旁不讲道德。
他趁著那阎王鬼神和自家道兵僵持,猛地將仙园放出,压在了阎王鬼神的身上。
只见对方一个踉蹌,忽地就被元神道兵死死抱住,无法挣脱,然后隨著道兵一起,滚入了余缺的仙园当中。
入了仙园,余缺心间只是一个念头升起,更是庞大的威压就落在了那阎王鬼神身上,將对方镇压得死死的,连话也说不了了。
正当他琢磨著,打算在仙园当中逼问一下那鬼神时,他肉身所在的阎王庙再度轰然变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哐哐、咔!
只见那供桌之上的神龕,陡然破碎,连带著內里的牌位,一併也化作为一阵黑烟,消散在了庙中。
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方通体漆黑,仿佛蛇虫蠕动结成的符籙,其模样和传言中的古时符种颇为相似。
它正缓缓的悬浮在庙中,呼应著四周的气运。
余缺仔细端详,发现那符籙上只是书写著两字——阎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