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出落的漂亮,美人落泪让人心生怜悯。
柳眠眠却不敢怜悯,在她心里芍药是美人蛇,上一世被狠狠地咬过。
上一世芍药当了柳泽楷的妾还不满足,竟然给主母下毒,害的长嫂海氏一尸两命。
大哥从此一蹶不振,不到四十岁就满头白发。
整日浑浑噩噩。
柳眠眠厉声道:“你们是死的吗?还不给我堵上她的嘴。”
“是…五小姐!”
膀大腰圆的婆子拿着汗巾塞进芍药嘴里。
酸涩的汗臭味把芍药熏的直翻白眼。
“吵什么呢?可是有人气到我儿了?”
柳眠眠听见柳夫人的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娘,你怎么出来了?”
柳夫人五十有六,在四十岁高龄时生下了唯一的嫡女柳眠眠,之后身体一直就不大好。
上一世柳眠眠嫁给沈祁的第六年,从京城离开陪沈祁去济州赴任。
第七年母亲病逝,正赶上济州水患,柳眠眠作为知府夫人忙着开仓赈灾……
无法回京。
那一别便五十余年。
“娘眠眠好想你!”
柳夫人拍着怀里软糯的小女儿,笑意盈盈。“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不成,平白让人笑话。”
感受到衣襟湿润,柳夫人心疼道:“谁让眠眠受委屈了,茉莉你说…”
芍药像破布娃娃被按在地上,被臭汗巾熏的翻着白眼。
“娘亲…咱们回院子再说吧!外面还冷呢!”柳眠眠从柳夫人怀里抬起头,满脸泪水鼻头通红。
柳夫人心疼的不行。
—
柳夫人的院子里,良妈妈拿着一卷画像匆匆进门。
芍药看清良妈妈手里的画卷,身子一软栽倒在廊下。
只听柳夫人厉声道:“把老爷同张姨娘都给我叫过来。
让他们好好听听…他们的好女儿做了什么?算计到我家眠眠身上了。
我还没死呢!一个皇子侧妃也敢把手伸到尚书府来。”
很快柳尚书大步流星来内院,因为走的太快没看见瘫在地上的芍药,还不小心踩了一脚。
柳尚书身后跟着柳泽恩和谢凌渊。
“可是有人惹夫人生气了?是哪个不长眼睛的?
打死了事……”
柳眠眠骤然看见她爹又红了眼眶。
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落下。
劈哩叭啦像断了线的珍珠……
柳尚书一时间感觉天塌了,大圣朝都亡国了。“老幺别哭啊!谁欺负你了跟爹说啊!”
柳夫人冷哼一声,“问问你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
柳尚书一拍大腿,“好女儿?
夫人你跟眠眠吵架了?夫人不是为夫说你,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同女儿吵架!
也不看看咱俩的岁数,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柳夫人厉声道:“你另外一个好女儿。”
“另外一个好女儿?”柳尚书一脸懵。
“夫人,您说青儿怎么了?”刚走到门口的张姨娘质问道。“我们青儿如今可是皇子妃。”
一道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本王竟然不知何时娶的柳青儿为正妃。张姨娘可知道?”
张姨娘满脸堆笑道:“参见三皇子,青儿是侧妃是侧妃,妾口误、口误!”
柳夫人吩咐道:“良妈妈,把芍药带来!”
芍药很快被带进来,拿掉嘴上的汗巾。呜呜呜哭泣道:“老爷救命,张姨娘救命……小姐要把奴婢卖了。”
张姨娘倚老卖老道:“眠眠,可不是姨娘说你!卖贴身丫头这事可好说不好听啊!你可别给你姐姐摸黑啊!”
“张氏你闭嘴!”柳尚书不悦。
“老爷?表哥。妾说两句话都不行了吗?”看柳尚书不理她,张姨娘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
柳夫人拿起桌上的红宝石如意金钗扔到张姨娘面前,“认识这金钗吧!亲手给你女儿置办的嫁妆,没有理由不认识吧?”
“这怎么会在这?这是二姑娘的陪嫁。”张姨娘随即看见地上跪着,口口声声让她救的丫鬟。
“芍药,是不是你偷了二小姐的金钗?”
芍药摇着头:“张姨娘,是二小姐给奴婢的。”
张姨娘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知道这金钗多贵不?三百两银子呢!”
“青儿可没那么败家,老爷?这奴婢诬陷咱们女儿。”张姨娘拽拽柳尚书衣袖。
柳尚书冷哼一声,甩开张姨娘的手。
低声询问柳眠眠道:“宝啊!谁让你受委屈了?跟爹爹说。”
张姨娘看柳尚书眼里无她。
咬死不承认道:“肯定是你偷的,你还敢攀扯二姑奶奶!哼…”
“张姨娘,二小姐说…”
张姨娘厉声道:“是三皇子侧妃!”
“咳。”谢凌渊咳嗽一声。
芍药低声道:“是二小姐,她让奴婢把五小姐的一举一动都禀告给她,
还让奴婢,给五小姐看话本子。”
“什么话本子?说清楚!”柳夫人一杯茶水泼出。
茶水劈头盖脸洒了芍药一身。
“男欢女爱一生一世一双人,让人春心荡漾的话本子。”芍药越说越小声。
柳尚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凌渊啊!你没听见吧?”
三皇子摇摇头,无奈笑道:“没听见!”
张姨娘看看三皇子谢凌渊,他好似并未生气。
眼珠子一转道:“老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你不能处置我们青儿。”
柳尚书叹口气,“她是皇家的侧妃,我一个臣子不会处置她。”
柳夫人冷哼一声,“她收不回来,你还在府邸。张姨娘禁足三个月抄金刚经三遍,你可有异议?”
“啊!”张姨娘哀嚎一声。
“夫人,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眼睛都花掉了!我不想写字啊!我这手都提不动笔了!”
张姨娘看着柳尚书,“表哥!你说说话啊!”
“良妈妈,送张姨娘出去。”柳夫人厉声吩咐。
张姨娘悄咪咪的把红宝石金钗揣进袖子里。“青儿也真是的!没事瞎打听什么嘛!一天天啥都想知道……”
“真是的!害苦老娘了!还得写字。”
—
张姨娘走后,柳尚书对着柳夫人讨好道。“夫人不要生气了,都是为夫的错。
青儿那蠢丫头,为夫会教好她的。”
柳眠眠咬唇道:“爹爹,二姐的蠢是教不好的。”
谢凌渊看柳眠眠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好了!多大点事还哭鼻子?柳青儿的事,交给我处理。”
柳眠眠点点头。
谢凌渊岔开话题道:“我看你哥哥带同窗来府上了。”
“嗯。”柳眠眠眸光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