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水军角力
是夜,赵云自敖仓渡河后,甘宁紧接着率部渡河。
他们从敖仓渡河,向对岸上游十余里处摇橹划船。
几乎不分先后靠岸,立刻就在岸边布置壁垒。
舟船抵近岸边码头,船上弓弩手戒备、等待。
也在夜色笼罩下,下游淇水口的沮授全军起航,逆流推进。
夜里北风吹刮,河北水军侧帆借助风力,倒也能抵消许多水流阻力。
吏士摇橹划桨,船速颇为可观。
前锋船队,颜良望着北岸间隔两三里就有一处的篝火引航点,心中稍稍安定。
夜里航行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可沮授早已做了各项安排。
例如将沿岸布置的烽火台改为引航之用,这些烽火台有板筑而成的永久性烽火台,也有战时临时设立的。
今夜都点亮火光,为船队提供岸边坐标。
沮授怎么可能放任文丑这么多人去打一场未知的野战?
整个船队行进时彼此也有火把照明,如今黄河流量暴涨,使得南北两岸距离更宽阔,南岸晋军斥候未能察觉。
然而河北兵终究不擅长舟船作战,夜航之际时不时有船只迷航、掉队。
颜良船队之后,就是沮授中军舰队。
沮授身穿襦铠,站在战舰雀室内,望着前方船队点点光亮。
这一战能否取得战果,又能有多大战果,他并不清楚。
只是他觉得战机宝贵,应该抓着打一场。
他仔细研究过赵基今年的作战方式,发现赵基表现的更加节约、珍惜士兵。
整个护国讨逆战争期间,赵基最大的硬仗就是断水冲淹纪灵的汝阳大营,乘乱而进,一鼓击破纪灵的一半营地。
取胜后赵基没有乘势扩大战果,而是把纪灵残军丢给了魏越、张辽。
因此沮授断定赵基内部存在很大的隐患,不敢消耗嫡系元从兵力去打硬仗。
各方势力都是如此,谁都不是铁板一块。
正是基于这个判断,沮授力主开战。
不能怕赵基像疯狗一样纠缠就不打赵基,必须打断赵基调整内部平衡的进程!
即便没有袁绍的开战授令,沮授依旧发挥他前部都督临阵决机的应急权,率领部队夜航出击。
看情况再决定是突击南岸敖仓、荥阳一带,还是夹击渡河的赵云所部。
如果运气好,或许能将赵基堵在北岸,使得赵基与其大军分隔南北两岸。
若真打出这个效果,那袁绍势必倾尽全军出击!
就目前来说,沮授只是率军出巡,演练夜间航行。
没错,目前就是一场军事演习。
随着船队行进,大约三更时分时,前锋颜良船队才堪堪抵达敖仓东北十余里处。
然而这个时候,甘宁设置在北岸的示警船队点燃了一条条拖到北岸的芦苇筏子。
五十余艘火筏陆续点燃,顺流而下,许多火筏漂到河心,陆续与逆流推进的颜良舰队相遇。
这只是十分简陋的照明示警火筏,并没有浇注油脂或混入砒霜、硫磺、硝石之类的助燃、起烟物。
随着火筏燃烧,南岸警戒烽火也次第点燃。
敖仓码头,赵基站在瞭望塔台眺望:“啧啧啧,不愧是沮授啊,他还想袭我大营。”
身边裴秀无语,如果不是他力劝,赵基早就渡河去了。
在将各种俘虏、人口运走之前,大军其实很脆弱,这种脆弱来自组织协同的极低效率。
正因为俘虏人口壅塞,遇袭后炸营,会妨碍关键信息的传达与响应。
俘虏也是人,他们引发的混乱惊慌情绪也会传染其他军队。
更何况,军队每个人不见得就跟赵基一条心。
平时隐藏很好的人,真到大军混乱时,自然会做出煽风点火、上屋抽梯、误击友军之事。
赵基感慨一番,随即就说:“再等等,天亮后沮授不退,我就跟他打一场水战。”
裴秀见赵基这次是真要参战,立刻就问:“你若渡河,营中生变该当如何?”
“我若不做渡河的准备,沮授又怎么会知难而退?”
赵基语气平静:“我若无所应对,现在文丑各军在岸上,沮授又督大军夹击,难道坐视子龙、兴霸陷入苦战?又或者受挫退避?我军锐气折损,沮授更不会主动收兵。唯有一战打断他的牙,他才会夹着尾巴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