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房的贾璉。
就算再荤素不忌,也不忘记干正事,哪件事交给他去办,终归是办的不出错。
就像贾宝玉。
那样可笑的人儿,但是读书也算用功,谁都夸不错,有高中的底子。
“唯独我怎么摊上你这个魔王。”
薛姨妈一边诉说,一边痛斥,希望儿子能改。
“薛家的生意,从今往后,儿子亲自来管。”
“你管得好?”
“哪怕儿子管的不好,儿子也亲自来管,免得妈妈老说我不务正业,咱们这薛家,就算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总不还是让下面的掌柜们去办。”
薛蟠赌气道。
“你能说到做到才好。”薛姨妈嘆了口气。
“妹妹的嫁妆不会少,妈妈还是为妹妹挑一个如意郎中吧,实在挑不到,儿子就要亲自去挑了,到时候无论满不满意,也就是他了。”
薛蟠冷著脸,毋庸置疑的口气。
“放屁。”
薛姨妈虽说如此,但是只要儿子能真的去柜上做事,其实到了他们的身份,什么事需要他们去做?
但是一定要在柜上露面。
盯著也好,看顾也罢,决不能甩手。
至於女儿的婚事。
总不能真让女儿成为老姑娘,守一辈子活寡,等她老了,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就算金山银山又能如何,所以该之找还得找。
令人为难的是女儿十九岁了。
適合的夫婿去哪里找?
薛姨妈感到头疼。
林如海坐在轿子里,离开了刘府,前往贾府的路上。
贾政的身份不是最高,但犹如泉眼。
“王信必然会造反的。”
两人来到贾政的书房,让下人们都离开,林如海说完刘儒的事,然后確定道o
“你这么说的?”
贾政大惊失色,手指头微微发抖。
他从来没想过造反。
“没有。”林如海摇了摇头。
贾政喃喃道:“那就好。”
蛮族攻陷辽左,几百万辽民落入蛮族手里,更有整个辽左的失陷,对朝廷的威望造成巨大的打击,更不提其余的损失。
这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朝廷必须拿回辽左,可怎么拿呢。
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避免背腹受敌,思来想去,先拖住王信,最好调走王信的军队去陕西平乱,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即平了乱民,又消耗了王信的实力。
“你怎么回的?”
“我也没有否认。”
“啊?”
贾政一脸懵逼,无语的看著林如海。
“我说的是实话。”
林如海问心无愧。
周道丰病逝,张吉甫被斩,真正在乎朝堂的人並不多了,其中刘儒就是一个。
其他朱振杰、李成贤之流,更多的是明哲保身,隨波逐流罢了。
如何对付王信,以及王信到底在干什么,刘儒真的不知道吗?
贾政不懂林如海心里的弯弯绕绕,无奈问道:“你就说是好还是坏。”
林如海摇了摇头。
“忠顺亲王与元辅之间,必然要斗起来,围绕如何对付辽东,也分成了两派意见,一派是拉拢为主,先同意东平郡王出兵,给予他支持,先攘外在安內,另外一派则是反对支持东平郡王,要以大军远征辽东,先安內在攘外。”
贾政能听懂,但是应该怎么做才好,他想不透,认真听著林如海的话。
“其实爭夺的还是对京营的控制权,京营一旦出征,粮草物资后勤在內阁手里,忠顺亲王又不可能亲自掛帅,谁都不会同意。”
“那到底谁能贏,咱们不是一直中庸么?谁贏就帮谁。”
就像当年,林如海认为皇帝的贏面大,但是也有风险,所以一边安排自己把大女儿嫁给皇帝,一边又若即若离,不完全站到皇帝那边。
“我也看不清楚了。”
林如海皱著眉头,放弃了思考。
“啊?你可不能没有注意。”贾政大惊失色。
“局势太复杂。”
“如今怎么会有以前复杂?”
“以前的朝廷还有不少底蕴,哪怕积弊日甚,仍然能有余力应对,如今危机四起,各方势力露头,而朝廷自个內部却矛盾重重,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薛家在大同那边听话的很,在江南可依然是一霸。”
虽然属於经商,但是在江南依然通过权力保住的財富。
既然通过权力保住了財富,那么自然没有被权力收走的道理,除非有更大的权力,奈何现在朝廷压不住地方。
见微知著。
商税在大周占比並不高,所以薛家虽然生意做得虽大,实际上只能便宜地方上的苛捐杂税,各地的拦路税,朝廷反而捞不到钱。
真正的根基还是田税。
一家一家的收取田税,其中的难度,远非收取商税可比。
贾政一脸为难,终於放下身份,主动討好道:“我的妹夫啊,你是知道我的,向来没有太深的心思,这些弯弯绕绕你就別让我猜了。”
“你啊。”
林如海指了指贾政,苦笑不得。
这也是他喜欢贾政的地方,贾政不强势。
又如那王信。
他入京后很快巴结了贾政,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必然也是看穿贾政的性子。
君子可欺之以方。
谁都知道的道理,所以谁都喜欢和君子打交道。
看上去是君子吃了亏,实际上才是大智慧。
林如海从来不小瞧贾政,终於放弃向贾政说透彻,关切的直言:“王信很有可能反,到时候万一需要,府里的小姐可能要被捨弃了。”
“捨弃?”
贾政说不出话来。
虽然是庶女,可自己从来没有冷落,该有的都有。
“史家当初不也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如果事情败了,就当舍了一个女儿罢了,哪怕会流离风月场所也不在乎了。”
“何至於此。”
半晌,贾政挤出了一句话。
“明年成婚吧。
早了看不清,晚了太迟。
年龄也差不多何时。
林如海给出了日期,贾政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