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读到了这一句后。
韩宜可的话音也是一顿,双眼睁大,无比惊愕的看着。
身边其他五个大臣也是如此。
似乎都在体会这一句话的意思。
天爆发为人祸?
这怎么可能?
整个朝堂之上,惟有吕本心底发颤,袖袍内的手还在发抖。
“天为人祸?”
“这怎么可能?何人能够操纵天?”
“这可是大疫啊。”
“娘娘此话何意?”
“而且娘娘诏谕之中还说了神迹让皇长孙起死回生?”
“难道真的有神迹不成?”
只是宣读了诏谕的几句话,便让整个朝堂的议论之声不断了。
“天为人祸?”
“难道是用了感染天之人的毒豆,刻意传播?”
朱应心底暗暗想着。
别人不知道,但他作为重生而来的,又怎会不知道感染了天的人,哪怕他们身上蜕下来的毒痘都有感染他人之险。
但此刻。
显然是无法考究的。
“继续念。”
朱元璋大声道。
他不想耽搁。
所谓天为人祸,实则他心底早有想法,今日,便是解决之时。
如今关键还是在于自己孙子回来。
朱元璋发话了,韩宜可也不敢怠慢,回过神来,继续宣读:“本宫孙儿,实为他人所害!但此事已无从考究。”
“为孙儿安危。”
“本宫下最后一旨,命贴身嬷嬷马氏,命太医陈义将本宫孙儿带离应天,远离这是非之地。”
“本宫将死,无法再护本宫孙儿。”
韩宜可又大声宣读着。
听得此话。
朱应心底猛地一颤,饶是他,此刻都可以感受到那位传奇皇后话语之中的不舍,还有担忧,更有着对自己孙儿的保护。
“马嬷嬷。”
“我祖母就是姓马。”
“还有陈义,陈爷爷。”
“这…这……”
事到如今,从这诏谕之上所表露的信息,饶是朱应再如何当局者迷也是彻底想明白了。
他。
就是朱雄英。
他。
就是昔日洪武十五年感染天死去的朱雄英。
他。
被当年的马皇后,被自己亲祖母保护送离了应天的皇嫡长孙,朱雄英。
此刻。
朱应脑子都在发出了一阵阵雷鸣,难以平复。
“故。”
“本宫决议让孙儿以假死脱身。”
“本宫下达旨意,命锦衣卫统领二虎在孙儿下葬之前,于孝陵挖掘密道,在下葬之后,将孙儿带走,远离应天。”
“并下达诏谕。”
“倘若孙儿在民间无恙,不得主动让其归应天,可在民间安然生活,如寻常百姓娶妻生子,享民间之安宁。”
“可如若孙儿凑巧归于应天,并被重八知晓,马嬷嬷与陈义理当拿出诏谕,证明本宫孙儿身份,使其认祖归宗。”
“此,也为天意使然。”
“倘若此诏谕能重见天日,必是本宫孙儿重归应天之日,更是宣告其身份之时。”
“为证本宫孙儿身份。”
“本宫为孙儿雄英留下此诏谕,两件陪葬玉佩,一块为【虞】,一块为【怀】,本宫孙儿右手臂之上,有深刻牙印,也可为此证。”
“另。”
“本宫孙儿归于民间后,不得以雄英为名,以免暴露身份。
“故。”
“本宫将其名改为【应】,为朱应。”
此话落下。
韩宜可的声音都是一颤。
朝堂瞬间变得无比寂静。
继而。
韩宜可的目光直接就看向了站在了武臣首位的朱应。
满朝文武的目光也全部都是纷纷看了过去。
除了知情者。
每一个朝臣全部都是涌现了惊愕,震惊,难以言喻。
“这怎么可能啊?”
“武国公,朱应。”
“他是皇长孙朱雄英?”
“这不可能吧?”
“他们怎么会是一个人?”
“皇长孙朱雄英是武国公朱应?是封狼居胥,在军中杀伐无数的朱应?”
“这…这太令人难以想象了了。”
“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啊?”
……
整个朝堂之上。
全部都是一片震惊,但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全部都是惊愕的看着站在了武臣首位的朱应,都有着一种震惊难言。
而到了现在。
许多大臣也终于是明白什么了。
“难怪蓝玉那个莽夫会对朱应认怂,甚至还百般讨好。”
“难道当初他就认出了皇长孙不成?”
“肯定是如此了。”
“要不然以蓝玉这个狗东西的性格怎么可能让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
“还有徐家女和沐家女,这两个可是我大明的勋贵之女,根本不可能同时嫁给外臣的,可皇上与太子却是将这两女直接许配给了武国公,甚至还亲自主婚,以前没有想得通透,如今也想明白了。”
“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朱应就是皇长孙朱雄英啊。”
“一切都明白了。”
“是啊。”
“以皇长孙的身份别说是娶两个勋贵之女了,就算是十个又能如何?”
“普天之下,皇长孙的身份又是何等尊贵?”
……
在寂静一刻后,朝堂上的议论之声又起来了。
而蓝玉,常茂他们那带着得意笑容的样子,更是引得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也是让他们彻底明白。
“难怪之前大哥让我们讨好朱应,原来…原来他是雄英啊。”
“我的乖乖,老天有眼啊。”
“雄英还活着,太好了。”
“我们淮西…淮西以后真的不得了了。”
“难怪大哥他们会那般讨好,还让我们赔罪,原来是因为这个。”
“幸好啊。”
“是雄英的话,那我们以前针对他就真的是畜生了,不行,必须找机会让雄英踹我几脚。”
“是啊。”
“那可不是几脚,我要背着棍子让雄英抽我,我真的该死啊。”
“……”
而那些不知情的淮西悍将们此刻也炸了锅了,瞬间就明白了蓝玉与常茂之前的用意所在。
此刻的他们也是无比的懊悔,当初为什么要针对朱应。
如果不是在朝堂上,他们都恨不得直接冲到朱应面前抽自己嘴巴子了。
而此刻。
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一眼,眼中既有着一种高兴,可听到了马皇后留下来的诏谕后,更有着一种难言的悲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