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承捋著鬍鬚,脸上带著几分得意,点头道:“说得是。董州牧那边已有约定,四日后举火为號,到时候……”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著是悽厉的示警声:“敌袭——!敌袭——!”
“什么?!”管承猛地拍案而起,酒樽摔在地上,面色大变道:“怎么可能?袁军主力不是在广陵吗?”
他话音刚落,帐外已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夹杂著战马嘶鸣与兵刃碰撞的鏗鏘。
管承拔出腰间长刀,怒喝著衝出帐外,只见营门方向火光冲天,一支骑兵如黑色洪流般撞开鹿角,踏破营门,正朝著中军大营猛衝而来!
管承瞳孔骤缩,只见为首一將银枪白马,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枪尖寒芒闪烁,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正是李晏!
李晏却是到了管承大营附近后,细作探查到青州军大营格外鬆散,李晏毫不迟疑,决定召集麾下所有骑兵,亲自突袭!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管承嘶吼著下令,可青州军猝不及防,营內又多是步兵,面对突如其来的骑兵衝击,顿时乱作一团。
李晏一枪挑飞迎面衝来的青州裨將,银枪横扫,逼退周围士兵,朗声道:“青州军將士听著!尔等助紂为虐,助董承这等害死袁公的凶手,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降者免死,顽抗者格杀勿论!”
李晏身后两千骑兵齐声吶喊,士气如虹,声威震天,马蹄踏在营地的土地上,仿佛擂鼓般敲击著青州军的心神。
这些骑兵皆是兗州军精锐,甲冑精良,马术嫻熟,並且对李晏极为佩服,在李晏的带领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青州军心臟。
就在此时,营地西侧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直衝云霄。
却是李晏带来的另外六千步卒在骑兵突袭的掩护下,已绕至营后,正纵火焚烧粮草輜重!
“不好!粮草!”管承见状目眥欲裂,粮草一旦被焚,大军便成了无根之木,急声道:“快!去救火!保住粮草!”
可此时青州军已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只顾著四散奔逃,哪里还敢回头救火?
火势借著夜风迅速蔓延,很快便吞噬了大半个营地,粮囤炸裂的噼啪声与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匯成一片人间炼狱。
李晏策马衝杀至管承面前,银枪直指其面门,冷声道:“管承,束手就擒吧!”
管承又惊又怒,挥刀格挡,却被李晏一枪震得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他看著周围不断倒下的士兵,又瞧著冲天的火光,心知大势已去,咬牙道:“李晏匹夫,今日之辱,某记下了!撤!”
说罢,管承虚晃一刀,在亲卫的竭力保护下,拨转马头便往营后逃去,残余的青州军见状也纷纷跟隨,一路溃逃,直到退出数十里外,管承才敢停下脚步收拢残兵。
此一战,青州军死伤、被俘虏近万,粮草輜重尽毁,元气大伤。
李晏大获全胜,却並未追击,只是下令打扫战场,巩固阵地,同时派人快马將捷报送往徐州各个地方,宣扬此次突袭战果。
……
袁军主力突袭青州军,青州军大败,消息如风一般传遍徐州。
淮阴。
扬州军大营內,樊能正收到李晏大破管承的捷报。
“岂有此理!”
樊能猛地將捷报拍在案上,怒喝道:“那李晏竟敢如此猖獗!管承也是废物,连半日都撑不住!”
身旁裨將连忙道:“將军息怒。李晏主力尽出东海,广陵城外的袁军必然空虚,其粮道更是无人看守。我等不如趁机北上,截断其粮道,届时李晏回援不及,袁术大军不战自溃!”
樊能微微思虑,眼中精光一闪,觉得此计甚妙,当即道:“好!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北上奔袭袁军粮道!某要让袁术、李晏知道,我扬州军的厉害!”
一万五千扬州军很快便整装完毕,沿著洪泽湖畔的狭长水道北上。
此时正值初夏,湖畔芦苇丛生,足有一人多高,遮蔽了视线。樊能率军行至湖口狭窄处,见两侧芦苇茂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却並没有想到袁术主力在此等著他,並未多想,只催著大军加速前进。
就在扬州军半数已过湖口,后队仍在岸边时,两侧芦苇丛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吶喊:“杀!”
紧接著,无数兗州军士兵从芦苇中跃出,手持刀枪弓矢,朝著扬州军猛衝猛射。
桥蕤、雷薄二將身先士卒,各领一军从左右两侧杀来,如两把利刃,瞬间將扬州军截成两段!
“不好!有埋伏!这怎么可能,袁军不是在徐州北部吗?”樊能大惊失色,连忙下令撤军,可此时前后队已被分割,中间的士兵被兗州军死死咬住,根本无法撤退。
芦苇丛中射出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扬州军士兵惊慌失措,纷纷落水,惨叫声此起彼伏。
桥蕤挥舞大刀,杀得扬州军哭爹喊娘。
雷薄则率军堵住湖口,断绝了扬州军的退路。
樊能见状,心中冰凉,知道今日难逃一劫,只得硬著头皮率军抵抗。
不过,扬州军多善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溃不成军,但是纷纷跳入水中,竟然活命不少。
“將军!快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亲卫拉著樊能的战马,苦苦哀求。
樊能望著周围不断倒下的士兵,又瞧著如狼似虎的兗州军,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咬牙道:“撤!”
说罢,樊能带著残部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狼狈南逃,身后留下的是遍地尸骸与輜重。
此一战,扬州军死伤五千余人,其他大多跳水消失。
……
三州援军两州大败的消息传到广陵,董承听闻消息,顿时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董承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褪,惊惧道:“管承败了……樊能也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陈珪也是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三州援军竟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陈登眉头紧锁,沉声道:“州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晏用兵狡诈,远超我等预料,如今张郃將军的冀州军势单力薄,怕是也难以抵挡。依末將之见,不如即刻收缩防线,死守广陵,再向长安求援!”
董承闻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道:“对!求援!快!派人向长安求援!向太皇太后求援!向武睿侯求援!”
广陵城內一片譁然,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合围之势,转眼间便化为泡影,反而让袁军转危为安,甚至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谁也没想到,被三州援军合围的袁术,竟能在李晏的带领下绝地反击,连败青州、扬州两路大军。
李晏之名,一时之间响彻天下,人人皆知兗州有位用兵如神的年轻將领,能以少胜多,逆转乾坤。
而远在长安的董太皇太后与朝中百官,听闻徐州战局逆转,亦是大惊失色,纷纷议论纷纷。
一时间,如何应对徐州危局,成了长安朝堂的头等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