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感慨起民生来:“天寒地冻,这鹅毛大雪对於明年的收成倒是好事!”
“只是,大雪虽好,就怕老百姓的房子扛不住啊。”
听乾熙帝如此一说,靳辅立马站起身来道:“陛下如此心系黎民生计,实乃社稷之福,天下之大幸!”
“说吧,靳辅你特地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乾熙帝被靳辅的马屁拍得舒服了,语气也软了不少。
靳辅深吸一口气,终於进入正题:“陛下,臣这次回来,还是为了河道上的事情。”
“这些年,臣在河道的修整之中发现,臣的能力虽然还算有些,却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滋扰。”
“以至於臣在河道的修整中,很多的精力都浪费在和各方关係的协调上。”
说到这里,靳辅有些心情沉重地道:“所以臣以为,如果河道衙门之中,能有一个身份贵重、能调动四方力量的大人物坐镇,那臣的河道修建工程,肯定能更快几分。”
乾熙帝对於河道和地方之间的关係,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知道靳辅说的是实情。
而且,这也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实情。
只不过这些关係虽然沟通下来有些难,倒也不是不能沟通。
靳辅都已经走了,又突然折回,然后伸手给自己要这么一个能够震慑四方的人,他一定是有目的。
在整个朝堂之上,最能震慑地方的,只有乾熙帝。
除了乾熙帝,太子现在也开始能够镇住场子。
毕竟太子这一段时间的监国,可是树立了不少的威信。
还有————
想到太子,再看看靳辅这一身狼狈样,乾熙帝顿时明白了大半。
“你想让谁去坐镇?”乾熙帝明知道答案,却故意不说。
靳辅硬著头皮说:“如果陛下捨得太子出京————就请太子爷坐镇河道衙门一段时间。”
“现在的河道衙门实在是水情太多,臣是摁下葫芦起来瓢。”
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堆理由:“河道关係朝廷安稳,太子爷多了解一下河道,也是应当之事。”
“更何况河道修建,关係到沿河诸地事宜颇多。太子爷如果对此多了解,以后也是有好处的,能学知识、攒经验、省银子————”
看著靳辅那张黝黑的脸,乾熙帝却摇摇头道:“靳辅,你的心思,朕心里都明白。”
“不过,太子是不可能跟你去修河了。
“朕已经下了旨意,年后,太子得去上京主持太祖太宗陵寢的修缮和祭祀,他这段时间都没空了。
“”
“不过你请求的人手,朕倒是可以给你一个。”
“四皇子允禎办事认真,由他跟你去河道衙门坐镇,相信也能让你少很多的麻烦!”
靳辅心里一凉:完了,这是要发配太子去“守陵”了?
一时间,靳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在听到乾熙帝要不顾太子的反对,执意將官绅的税赋减轻一半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太子面临的一个大危机。
所以他想帮著太子从这个漩涡之中跳出来。
而他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太子先离开京师一段时间。
河道衙门有了水泥,有了河道的拨款,这一次修建的河堤靳辅有信心。
让太子去监督河堤,那么修河堤的事情,最主要的功劳,就会落在太子的身上。
毕竟,他是河道衙门官职最大的。
而通过修建河堤,又能够让太子对沿河各方的情况有一个深刻的了解,对太子以后的即位,同样有好处。
可以说,这是靳辅想出来的,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乾熙帝居然真的要让太子真的去上京修缮太祖太宗的陵寢。
这简直应了太子之前说的话:
一旦这个决定下去,那么太子之位,就要动摇啊!
可是,要说修缮太祖太宗的陵寢不重要,这————这谁敢说啊!
靳辅是一个能臣,很多时候有些执著,但是他並不傻。
他不死心,还想再挣扎一下:“陛下,可不可以————让两位皇子调换一下差事?虽然四皇子的能力臣非常佩服,但是太子爷更善於点石成金。”
“他去了河道衙门,能省不少银子!”
为了给太子爭取这次机会,靳辅也是拼了。
乾熙帝瞥了他一眼,幽幽地道:“靳辅,圣旨已下,改不了。”
说到这里,他朝著窗外看去,就见漫天的风雪下得越来越大。
“就像这场雪,当它从天上落下来,就回不去了。”
这句话,让靳辅当场心凉了半截!
也就在此时,京城大门外,一匹“白马”驮著一个“雪人”狂奔而来,不等守门兵丁开口喝问,就听来人大声嘶吼道:“报!紧急军情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