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朕这些天费尽了心思才凑了不到二百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根本就不够大军开拔所需。”
“哎,真的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哪!”
说到最后,乾熙帝虽然没有潜然泪下,但是那声嘆息,简直令闻者伤心。
这乾熙帝到底还是老戏骨,一番话说得情真真意切切,沈叶看著亲爹影帝级的表演,差点没憋住笑。
您现在正值壮年,最怕的就是有人分权吧?
要不然,我前脚刚把官绅一体纳税搞定,您后脚就来了一个“纳税减半”的决定。
合著好人全让您当了,我的努力全白废?
你现在跟我在这儿飆演技?
谁怕谁啊!
只见沈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带著哭腔道:“不能为父皇分忧,儿臣心如刀绞!”
“这些天来,儿臣茶饭不思,夙夜难寐,就想著怎么凑齐这四百万两银子!”
“可是,不管儿臣如何绞尽脑汁,都难以將这些钱筹集出来。”
“儿臣实在无能,还请父皇治罪!”
说著说著,掏出来暗藏著薑汁的手绢往眼上使劲一按一好傢伙,这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决堤了!
那神色,实在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这演技,也是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乾熙帝看著哭成了泪人的儿子,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他太知道这个几子的本事了,这区区四百万两银子根本难不倒他。
更何况,这个臭小子压根儿就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怎么会因为完不成他交代的事情,泣不成声呢。
这就有点反常了!
这哪是什么分忧解难?分明就是撂挑子,压根儿不想接这个差事罢了。
临来温泉行宫的路上,他连怎么收拾太子都想好了。
如果太子敢梗著脖子顶嘴,那他必须得拿出父皇的架子,给太子一些教训,让这个臭小子应该对自己这个父皇尊重一下。
可是谁能想到啊!
太子这一上来就因为不能给他分忧,肝肠寸断地哭成了泪人,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他还能够说什么?
如此孝顺的太子,他要是发火,强行处理,明白人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这天下,终究还是糊涂人多啊。
那些人对於他这个皇帝,可是要有意见的。
乾熙帝就算心里再噁心,但是表面上,也得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挤出慈父般的笑意,温声安慰太子。
毕竟,太子这番痛心疾首是因为不能替他这个老爹分忧。
“太子啊,一时间想不出办法,那咱也不能强求,你有这份孝心,父皇就很欣慰了。”
说完这番话,乾熙帝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睁著眼睛说假话,噁心透顶!
沈叶憋得腮帮子酸疼,才没笑出声来,带著哭腔继续演:“谢父皇体谅!儿臣只恨自己才疏学浅,难以为父皇分忧。”
“请父皇放心,儿臣回去之后,定会发奋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爭取以后能够多为父皇分忧。”
有那么一瞬间,看著太子“真诚”的泪眼,乾熙帝甚至產生了一丝自我怀疑:难道————朕真的错怪了太子?
他不是不给自己帮忙,而是真的想不到办法。
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乾熙帝给立马否定了。
拉倒吧!谁不知道太子搞钱是一把好手?
现在这四百万两银子,应该是难不住太子的。
他可倒好,跟朕在这儿哭四百两难倒了英雄好汉!
朕猜著,太子只不过是记恨自己在官绅一体纳税上面的反覆横跳,所以故意不给自己帮忙的。
乾熙帝瞬间清醒:小兔崽子,竟跟老子演“无能为力”!绝对在装!
但眼下还没有到温泉山庄,自己有的是时间跟儿子周旋。
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和地位,总归还是能让太子低头的。
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和蔼可亲,衝著沈叶道:“太子,学习的事儿不急,以后再说。”
“咱们父子啊,好好说说话。”
“自从父皇上次出征之后,咱们父子很久没有说说体几话,交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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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乾熙帝这话语,沈叶心里冷笑三声,果然,在这老狐狸面前没能矇混过关!
他们父子之间这次的角力,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当下就摆出感激涕零的模样:“父皇!儿臣有一肚子的话,早就想给您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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