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南路商人们过去在南疆的几年,是被武飞安排的“垦拓股”套得欲仙欲死,但现在確定北边有人更倒霉,那一个个打鸡血地站在武飞面前。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北上第一战打响了。
隆万东带著棘州的五千兵马朝著乐浪城群殴而来,作为共同平定浱州的七路诸侯大军的代表,他这支兵马是最精良的,穿著最好的甲冑,拿著最好的武器。却走著最烂的队列。
行军中,这些在老家嘚瑟的大兵们中途一坨一坨聚集。行军路线上每个落脚点都有一群人在歇著,他们脱掉靴子,各自找一个石块坐;而有的则是在树荫下,取出怀里藏的蛐蛐笼子,其他棘军兵卒则拿出饭碗和骰子在一起赌斗起来。
武飞的先头部队抵达了。作为家族中老牌兵团,穿著铁丝皮甲,拿著弩箭和枪械一路强行军赶来。
武飞通过鸦人卫士的侦察,发现敌人的部队在道路上拖拉了足足五公里,並且每到中午时分,敌人中跑在最前面的人,会因为天气炎热脱掉鎧甲,等后面的大部队。
士官们在確定这个消息后,都纷纷看向武飞。尤其是那些跟著武飞从渤燕打回来的武家弟子,他们虽然在武恆羽那儿不那么出类拔萃。但是皆都是见过世面的,知晓天下各路兵马的成色。清楚己方这时候来个武恆羽式的突袭,再完美不过了。
武飞对周围士官们平淡道:“订计划吧。”
大约半个时辰后,武飞身旁士官拿出作战方案,即今天下午全体升火做饭,做出足够的乾粮,斥候则是先行,每隔几百米安排士兵为路引;全军晚上要跟著路引兵士的指引,急行军赶到敌人前面。最终在四更天抵达敌军前方二十里处,届时大部队原地休整,然后分出小队警戒。全军休整两个时辰后,日上三竿,立刻吹哨,全体备战。
值得一提,这个计划保密级別是2级,即急行军到达地点后,並不会告知己方部队的兵卒们。所有士兵在开拨前都被传令“不要问去哪里,不要製造声音”。
这就意味著士官们带队赶到地点后,是不能休息的。
士官们在四更天后,继续紧张,只能浅浅的休息。隨著两个时辰到点,士官们要立即传达下一步命令。
至於为什么士官要对士兵保密行动流程,这是確保士兵赶到地点后可以放鬆下来,不至於心里装著事情,在匆匆赶到前沿据点后,在那两个时辰內睡不好。
武飞看了一下详细计划,点了点头,盖上了印,同时签发其他配套命令,例如要求后续部队快速赶过来,协助处理俘虏问题。
…高效率的执行和低效率拖沓…
6月3日,隨著日上三竿,日头越来越烈;隆万东挥出马鞭命令自己队列停止,隨著他马鞭扬起,后面跟著的亲兵如同散了架一样,找著周围的乾净地方坐下来。而隆万东也在隨从搀扶下下了马,解开了鎧甲靠在石头上,而他身后一头青铜镇兽走上前为他吹送冷气。』
隆万东打开了地图,確定今天走了五里地,觉得够了,拍马让队伍中亲兵去后面催一催部队快点跟上来。
这行军队列走到现在,队列拖沓到了五里之外,这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像话;关於这次长途行军,作为將门传承的他其实也是第一次。他读过家中兵书,在族內算上是最知兵。
其实隆万东自己对这次作战还是挺有信心的,因为各家会盟,总兵力聚在一起號称5万,南疆武家就算有反对意见,也都得看形势退让。
至於武家?隆万东心里呵了一声,因为翻家谱的话,他武家当年还是自己祖上手下小兵呢,因为战功差异,武家当年分到了南陲,而他家还留在君前,確切的说,他家这一支脉从神都迁到棘州的时候,武家几十年前还朝著自己本家来借阅兵书呢。
现在武家两兄弟在北边声威赫赫,但他却不以为然:用兵之法都是出自本家兵典的部分残本,其用兵不足为惧,不足为惧啊!
就在他感觉良好时,突然天空的太阳被乌云笼罩。一股寒意在他脊樑上升腾,他以为身后铜镇兽冷气放得太多了。
他看到脚下的沙土颤动起来,而正前方沙尘滚滚,显然有一路兵马赶来。
隆万东感觉到不好,命令亲兵把队伍喊起来,註:如果他真的熟读兵书並且运用,他现在的亲兵应该是吹號,而他麾下部队听到號声后,立即条件反射进入战斗;然而他压根没有进行这样的纪律训练,其亲兵们一个个蹦出去喊叫,而那些正四仰八叉靠在阴凉处的军士们则是懒洋洋起来,这时候甚至连鞭子都没有抽几下。
…文恬武嬉的嬉…
武飞部队赶过来时,只见到敌人在角落中缩成一团,这都不需要自己包围了,就这么散乱的军阵,直接突击。
武飞麾下的弩兵们从纵队快速变为横队,开始攒射。这些隆家军们身上鎧甲是不错的,但是在接战时显然匆匆忙忙,披掛都没有掛利索,所以在列队时哗啦一下掉落,然后哭爹喊娘的,把盔甲兜在头上。就如同下雨时学生把一块毛巾兜在头顶上一样躲避。
“饶命啊!別打了!”
在弩箭不断射击下,武飞的骑兵绕后追砍,不一会这只部队先头力量直接散了。
隆万东本人则是被拖到武飞面前。这个败军之將的嘴巴被堵住,但他显然想要说啥,武飞没工夫在他这儿享受胜利者的感觉,挥了挥手交给亲兵们让他们审讯。
隆万东这边想要套近乎,敘述两家的世交,结果一腔文采没有半分抒发机会,就被大兵们用皮鞭招待了。
在后面审讯的小帐中,“招不招!”“哎呦呵,嘴硬,硬汉啊!”。
“头,他嘴好像还被堵著了呢!”
隆万东连忙点头,委屈的快哭了。殊不知,这是武飞亲兵故意的,上来一顿杀威棒,把所谓的文人傲气都给抽一遍后,问话就方便了,不会对自己摆谱了。
至於为什么这么粗暴。只能说俘虏是分等级;有能力,且有可能投降的俘虏,武飞是要亲自解绑。
但隆万东这傢伙,就属於太菜了,菜得都没有啥统战价值了。
武飞:“你要是文官,菜也可以;只要你和军士们同甘共苦,面对我军来袭时,跑到一线赴死未果,然后被俘。我怎么著也得学个三顾茅庐,为先生鬆绑,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大义,甚至不惜用水滸里的一些下三滥手段,帮你写个反诗,然后把家人绑来再动手。”
武飞亲兵们在调笑:“你特么一个武將出身,身上鎧甲是传承百年的荣耀老字號,这么不经打?”
几个时辰后,在沙土上復盘战局写战报的武飞看到审讯报告后,忍不住了:“菜成这个鸟样,行军都变成了公子少爷踏青,遇到铁蹄衝锋,你光著屁股直接跟著溃兵一起逃跑。这时候你和我谈世交?你也配,找抽!”
一旁亲兵提著鞭子准备出去,武飞:”回来。”
武飞面对亲兵:”把他和其他军官俘虏关在一起,把待遇削成小卒。看其他的亲兵会不会帮他。“
半个时辰后,隆万东看著自己后队的那些队督们也都被绑著扔了进来。这代表武家军一路突袭,把他五千大军全部打散了。
隆万东与这些家將们大眼瞪小眼,突然之间他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如同邯郸学步,三代靠拢棘州上流,学了很多风雅,结果忘了本,一场兵败后,万事皆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