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虫群归来
【指挥官，我能理解您的忧虑。】
零的声音适时响起。
【权力的高度集中，必然会带来滥用的风险】
【但从纯粹理性的角度来看，在深渊这个前所未有的终极威胁面前，一个高度统一、绝对高效的‘利维坦’，或许真的是人类唯一的选择。】
“我懂。”
李哲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自从获得了这身非凡的力量。
他还是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一丝迷茫。
届时，所有人在这套系统面前将变得何其渺小。
一股寒意从李哲的脊椎窜起。
他不由得想象着未来的场景。
每一台机甲，无论是用于战斗、建设还是运输，都将成为这个庞大系统的一个终端。
所有的行动数据被实时上传，所有的权限由中央掌控。
一声令下，便可让千万台机甲瞬间瘫痪。
或是成为执行某种意志的傀儡。
那将是一个没有隐私，没有反抗余地的世界。
一个为了对抗深渊，而将自身也变成了某种“深渊”的世界。
但紧接着，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出来，让这股寒意迅速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我，李哲。
是这样一个世界之中，唯一的例外。
此身即是“机甲”。
以血肉之躯可顶住核辐射。
自己所拥有的系统面板，是独一无二的超神机甲系统。
联合政府的“后门程序”，对自己而言屁用没有。
自己可以凭借肌甲的特性，完全置身事外。
当所有人都被纳入那个庞大的“利维坦”体系，被无形的缰绳所束缚时。
我将是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自由”的存在。
但这份“自由”……
并没有给李哲带来丝毫的优越，反而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
就在这一瞬间，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他与整个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墙的另一边，是即将迎来“新时代”的芸芸众生。
他们将拥有共同的羁绊，也因此拥有了共同的命运。
而墙的这一边，只有他自己。
他将成为一个观察者，一个幽灵，一个游离于规则之外的异类……
这种根本性上的巨大差别，让李哲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怪异感。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早已习惯了作为“少数派”的孤独。
但那种孤独，终究还是建立在“同为人类”的基础之上。
对于同为人类的同胞，始终有着一份同理心，和理所当然的助人情节。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仿佛正在从“人类”这个物种中，被悄然地剥离出去……
以前，他的目标很纯粹。
变强，打怪，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正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一个更加宏大、更加复杂的漩涡之中。
政治、派系、主义、人心……这些在某些站都没法写的东西，远比那些张牙舞爪的深渊怪物，要更加的棘手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