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看著正常些,但是这份实验,居然是薄荷申请研究,一眾导师掛名。
薄荷在星语者学院的定位十分薛丁格。
她可以是被导师暗中授意排挤的刺头。
也可以是自提实验项目,让诸多导师跟隨指导的宠儿。
瓦纳雷眼前一黑,险些背过气去。
这就是他们说的,天衣无缝的平帐?
围观的学员们听到壮阳魔药时还在哈哈大笑,或是脸红地背过身去。
听到后来,除却气愤再无別的反应。
野法师恼怒本该属於自己的经费被导师四处挪用。
贵族恼怒於学院导师做这些事,竟然还打著他们的幌子。
年轻人,热血方刚,握紧拳头的他们很快有人带头喊出了第一嗓子。
“严惩!”
“严惩!”
“严惩!”
想要平衡世家大族,出身贫微的“活水”,对掌控帝国的皇帝,必不可少。
於公,这是给无数普通人一条可以看到的上升阶梯。
於私,没有根系的他们从进入学院起,就是安纳皇室最优先的笼络与塑造对象。
即便这条选材通道也会为其他贵族提供人才,库瑞恩代表的皇室,也总是能优中选优,获得最好的一批。
库瑞恩很清楚,星语者这群烂透的学阀,属於贵族的资金一分不少,野法师的部分,则是想挪就挪。
瓦纳雷膝盖软了,如山般倾覆而来的喊声震颤看心神,他嘴唇哆嗦看,还想要爭辩,可视线触及库瑞恩冰冷至极的眼神,生生嘻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限的惶恐。
他表现得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麻溜地弯腰叩首,以平民叩见君王的低姿態,换取著来自上位的悲悯。
他是心存侥倖的。
只要姿態做到位,他们最多也只是失去这份可以扎根学院的职位。
过一两年,在民间,依旧能以魔法师的身份,以魔药师的尊贵地位,从头再来。
“这么说,你认罪了?”
瓦纳雷为首的魔药系呼啦啦跪了一片。
而其他系的导师,心理防线也破碎了,跟著趴了下去。
库瑞恩回头环视隨自己而来的皇子,诸执政官,不停地念叨著。
“好,很好。”
“认罪就好。”
“好啊!”
他摆摆手:“既然认罪,那就,罚吧。”
审判长被他唤上前。
“你熟读帝国律法,现在告诉我,瓦纳雷等人的做法,依照安纳律,该如何处置。”
审判长浑身一颤,他徵询似地抬头,对上库瑞恩毫无情感地双眸,遍体生寒。
他知道该怎么回答,但——
“怎么,是我的声音不够大,你想再近前一些?”
“不,稟告陛下—当处死。”
瓦纳雷额头紧贴地面,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处死?
这里不少人身背爵位。
同样的刑罚,他们只需要缴纳罚金即可。
安纳的律法,只对平民生效。
库瑞恩望著薄荷,又看了看虚实边界,最后侧过身,了一眼愜愜望著他的年轻学生们。
他笑了。
“那就处死吧。”
天雷炸响。
瓦纳雷脑袋一片混沌,不顾君前失仪,莽撞地抬起了头,直视库瑞恩,满目的难以置信。
审判长咽了口唾沫,试探著问:“全部?”
“你认为他们这些跪下去有无辜的,那就去审吧。”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审判长也跪了下去。
库瑞恩把虚实边界眾人的惊讶看在眼里,內心竟然生起了久违的快意。
身后,一位身著华服的青年站了出来。
“陛下,虽然瓦纳雷等人罪不可怒,但毕竟扎根学院多年,为帝国选材功不可没是否—”
库瑞恩了他一眼,青年竟然也跪了下去。
江禾逸倒也没觉得库瑞恩的眼神有多嚇人,怎么这些人和他对视都一副惊骇的模样。
真那么可怕吗?
“帝国还没轮到你做主,我才是皇帝。”
话语中的肃杀隨风荡漾,眾人浑身一颤,江禾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处死。”
內卫出动,將魔药系一干人等全部压在地上,脚踩脊背。
瓦纳雷豪叫了起来:“陛下,你不能这么做!我愿意赎清我的罪过!”
闻言,身旁一眾执政官竟然下跪,开始劝諫。
库瑞恩没有看他们。
“我是安纳之主,我命令你们———”
“杀!”
魔力灌入体內,只一瞬,瓦纳雷血灌瞳仁,七窍流血。
广场上,猩红的血晕染开。
薰风拂面,给每个围观者带来了浓郁的血腥气。
库瑞恩翻动帐册,又抬起头看向了虚实边界眾人。
欣赏著他们惊讶的小表情,竟然在这严肃压抑的场合下,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他越笑,身旁的人便跪得越低。
直至最后,只剩下围观的学员,以及虚实边界一行人还站著。
“內卫,准备好,该下一批了。”
“陛下————”审判长终於忍不住了,他颤抖著进諫,“您,您应该维持审判的流程,他们还—.
库瑞恩问:“你能不能做?”
“我是安纳的皇帝,我,库瑞恩,命令你和內卫一起,杀!”
说著,库瑞恩把隨身配剑丟给审判长。
“去,不然就是你死!”
薄荷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对库瑞恩竖起大拇指。
“这才像是个狮王唉。”她忍不住讚嘆,“不然我还以为你和威克一样,都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