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231：试验变故 金髮捲毛的婴儿
几天后的黄昏时分，窗帘斜斜地切开墙壁，半明半暗的私人魔药炼製室內，悬浮的的蜡烛自动燃起，那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屋子，也映射在长桌上，那条表情痛苦的比格犬打皱的皮毛和面孔上。
““..—”比格犬特有的、平日里清澈明亮的嗓子完全哑了，它试图蜷缩成一团，但前腿和后腿上固定用的魔法绳索並不支持他这样做，那些用力撑开的狗掌，与喷著白气的鼻腔似乎是他唯一发泄的方式。
与饱受折磨的比格犬表露出的反应完全相对的，是长桌之前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只见他面带笑容、表情狂热，看上去简直像是个妄想症发作的精神病人一一突然，他伸出苍白的手，掀起了比格犬因为灵魂过於疼痛而打颤的两扇耳朵。
一些浅白色的雾气从耳朵里析出，在空气中打了个转，不见了。
“啊·—”看到这一幕之后，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要把那些雾气吸进鼻子里似的，而他表情比刚才更加难以描述了，声音迷离、飘然，“好极了，好极了—灵魂磨合后產生的杂质正在通过耳道排出—我闻到了成功的气息，就是这一次了，就是这一次了—”
“..—”布莱恩默默收回看向斯內普的视线一一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往『这个油头垢面的大蝙蝠精是个正在进行邪恶试验的黑巫师』的方向进行推测，然而亲眼见到的画面有时候也会具备很强的欺骗性，现在的斯內普，的的確確是在治疗比格犬受到的灵魂创伤。
当然了，这並不是说斯內普的精神状態足够健康的意思一一这位在魔药领域上一丝不苟的药剂帅，最近儿天看实是有些走火入魔的跡象。
在三天前的一个下午，魔药里的魔咒缠绕方式、先后顺序的变化、草药方程第十三次同时发生变化之后，斯內普就开始不再满足於用小刀处理一些魔药素材了一一他放弃了小刀，转而选择了某种力度很强，远远比四分五裂要强得多的切割魔法，在无声咒的辅助下，斯內普几乎是一下一顿地切碎了从实验室罐子里拿出来的弗洛伯毛虫.分泌的粘液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布莱恩总觉得斯內普在切割粘液块的时候喜欢有意无意地他一眼一於是他也时常忍不住回看过去，不得不说，那种切割魔法还挺高深的，他看了两天才学会如何使用。
现在布莱恩也可以徒手把那些弗洛伯毛虫分泌的粘液块向火腿肠一样咔咔嘧切成好多片了，
虽然这没什么用，但多掌握一门技能总归是好事一一以及，出於『避免发狂的斯內普直接对他使用魔法”的情况发生的缘故，他从没在斯內普面前动过手。
布莱恩当然知道，隨意变动魔药里加入的魔咒和构成方式对负责草药部分的斯內普是一种反覆的折磨，但他当然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放弃优化的进程，而且他每一次的改编也不是胡编一一如果是的话，斯內普又怎么会在那么多次的沉默、黑脸、嘆气、阴阳怪气之后，选择继续配合呢？
这都是为了更好的治疗效果、更多的安全性，所以—虽然有些对不起斯內普，布莱恩还是这么做了·大不了到时候他把斯內普介绍给自己认识的那位有名的麻瓜心理医生（他来出医疗费）。
但这应该是没必要了，斯內普的抗压能力远比他想像的要强力的多一一大概是因为最近几天的工作强度，其实没比他在期末周时面对的工作压力小多少的缘故吧霍格沃茨的必修课教授们，
果然是有一份过人的心性才能担任的。
粗鄙一点来说，经过这段时间的合作，布莱恩认为西弗勒斯·斯內普这个巫师身上具备著一种『面不改色吃下一大团龙粪还比个大拇指”的可怕忍耐力一一了不起，他非常敬佩。
“再忍忍-加油——”布莱恩轻轻抚摸著比格犬的后背，最大程度的缓解一些比格犬的痛苦一一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给这只比格犬用一些辅助性的魔药，但灵魂重组的过程需要稳定的缓解，越稳定越好，任何刺激性的镇定剂、舒缓剂都会给结果带来不可预估的影响和斯內普一样，布莱恩衷心希望这次的试验能够成功一一他很早就知道比格犬往往会在麻瓜医学中被当成实验犬使用，是一种可怜的、作为人类医学进步代价的犬类，却没想想过巫师们也对它们青眼相加。
在巫师的世界，比格犬们尤其得到了一些不想冒著杀人的风险，却又想进行黑暗试验的黑巫师们的青睞-可以说，无论是对巫师还是麻瓜来说，比格犬的存在是毫无爭议的幸运，然而对比格犬们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
眼前这只正在经受治疗的比格犬和它的十多位同伴，就是魔法部前几年从一伙『自由转换幽灵魔药”的黑巫师的手里救出，並安置在圣芒戈里配合灵魂治疗新药研製的一群可怜大狗，平日里负责照顾它们的治疗师，在布莱恩带著院长的签字造访时郑重其事地说一一它们来到圣芒戈的时候全都遍体鳞伤，並且里边的一半都傻了，连如何进食都忘记了，一个月之后，就只剩下三条活著了—如果这样也能算活著的话—这么久过去了，算算日子，它们也没多久可活了，如果您真的能治好它们，那我先对您说一声谢谢，如果没有办法的话请给它们一个痛快的解脱吧。
那位治疗师说的没错，在布莱恩把三条比格犬带到霍格沃茨的路上，就已经有一条比格犬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个过程无声无息、也毫无征，就好像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安睡降临了一一如今那条大狗的身躯，就埋在禁林附近的一座圃下方。
第一条比格犬的意外离去，也使得布莱恩在昨天对第二条比格犬进行试验的时候感到尤其紧张一一他担心这几条年老体弱的比格犬会抵不住灵魂重组的痛苦。
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能经受住黑巫师折磨还能活到今天的狗，拥有著一份可怕的、刻在身体里的求生欲望，除了真正的死神镰刀之外，很难有什么外力能熄灭它的生命之火了。
第二条比格犬虽然全程都保持著奄奄一息、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的状態，却还是完整的走完了试验全程，並真正步入了一场不再会因为可怕回忆而惊醒的酣梦，只是不知为何，魔药对它好像並没起太大作用。
具体表现就是，它开始在某些时候，能够认出一直照顾它的治疗师了，却还是在二十四个小时里的二十三个小时里保持著痴傻的状態，明明它的灵魂是基本完整的，也许这是因为犬类和人类的灵魂有根本区別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什么別的原因。
虽然这个结果已经足够让圣芒戈的那位治疗师落下欣喜的泪水，但还远远不能成为『魔药正式应用在洛哈特身上”的理由一一第二条比格犬清醒后的反应，比布莱恩和斯內普的预期要差了许多。
这自然也影响到了他们的情绪一一布莱恩当晚多吃了五块苹果派和两份牛排，斯內普则一口气把他储藏室里堆积的草药处理了一大半，而短暂地消解情绪后，自然就是对实验结果的復盘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