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轮到萧朝贵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朕乃尔等兄长爷穌!”
......
红莲坪的烧炭场已掛起素灯白幡。
一组副组长陆谦伤势太重,终究还是没能够扛过去,一命呜呼。
红莲坪烧炭场的死亡人数从四个增至五个。
怀著沉痛的心情,彭刚亲自为阵亡的五个后生仔梳洗,换上一身乾净体面的衣服准备入殮。
“东家,五口棺材,五块墓碑,都已备好,天数也差不多了,可以入殮了。”
三个多月来,造棚屋、打土礱、做风柜、制木炮,覃木匠从彭刚这里赚了不少笔钱,只有这笔钱,覃木匠是不愿赚的。
这些死去的后生仔,两个月前搭棚子的时候,都给覃木匠打过下手,他还教了卢万里一点简单的木工手艺。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好端端的后生仔,说没就没,誒~
彭刚点点头,对刚刚洗完热水澡,换上新衣的十九名后生仔说道:“最后看他们一眼,记住他们的面容和名字。是他们的死,换来了我们的生。”
十九名后生仔按照组別列好队,一一向他们的战友完成了告別。
彭刚默默地在一本本子上写上牺牲者的名字,並標註上牺牲的日期。
他不希望这些孩子走得无声无息,什么痕跡都没留下。
陆谦,广西潯州府贵县庆丰村人,十六岁。
蒙石生,广西潯州府贵县奇石墟人,十七岁。
卢万里,广西潯州府贵县石龙村人,十七岁。
丘长贵,广西潯州府贵县大墟人,十六岁。
张有財,广西潯州府平南县丹竹人,十五岁。
五人皆於道光道光二十八年五月初六,牺牲於同天地会张釗所部艇军的自卫还击战。
操办完葬礼,彭刚又在烧炭场內规划了三间大棚屋,三口炭窑,准备扩充三个组,並补充一二组因人员牺牲导致的缺额。
正当彭刚著手烧炭场的扩充计划时,石达开兄弟一行三十来號人提著大包小包,背著大筐小筐来到红莲坪。
“为何神色如此焦急?出什么事了?”彭刚问道。
石家人个个神色焦虑,不像是专门来红莲坪拜访他的。
彭刚猜想应该是上帝会出了什么大事。
“冯先生和洪教主出事了,被官府拿了。”石达开放下满满一背篓的盐巴,气喘吁吁地说道。
冯云山为人沉稳踏实,不像是沉不住气的人。
入桂传教以来,冯云山一直奉行的是韜光养晦的策略,儘量避免和官府起直接衝突。
1848年的上帝会尚且实力弱小,要人,人还没有广西天地会的一个零头,要钱,更是没有,不具备同官府直接对抗的能力。
眼下广西天地会闹得正凶,分支已遍布潯州、梧州、柳州等地,隱隱具备了攻打大型墟圩和县城的能力。
此时天地会才是广西广府的心腹大患,上帝会应当趁著官府的注意力被天地会吸引,借著天地会的掩护,继续猥琐发育才对。
这个道理冯云山不会不知道。
怎么会突然被官府拿了去?
“且坐下,慢点说。”
彭刚一惊,让彭敏给石达开倒一碗热茶解渴,自己则搀扶石达开坐到一个木桩凳上缓气。
“前些日子官府忙著剿江口圩的艇军,何来余力拿洪教主和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