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作恨不得將王大雷生吞活剥,奈何手脚早被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能无能狂怒。
“王大雷少说废话!你他娘的还没完事儿啊!”
韦天立扛著王大作的女儿踹开门闯进屋子催促道。
......
彭刚等人並不知道此时此刻发生在王大作院子里的那些破事,照常入睡。
曙色初现,彭刚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时,却见半山腰上的宅院大门洞开,院子里的人或是主动,或是被动鱼贯而出。
“日,他们果然窝里横反草啦!”大开眼界的陈阿九对彭刚佩服得五体投地,惭愧道。
“攻心为上,彭相公说得对,打仗不能只靠一腔血勇,要动脑子,我以后我都听你的。”
“让艇军兄弟们收了他们的武器,按照我们原来的约定,刀枪土炮归艇军,火銃都归我。”彭刚伸了个懒腰,醒了醒神说道。
以后,但愿有以后吧。
罗大纲为人不错,艇军也很能打,彭刚一直有意拉拢罗大纲的艇军合作。
罗大纲这支艇军武装虽然也属於清廷口中的金田老贼,可罗大纲从始至终都没有信过上帝教。
因罗大纲外省人(广东揭阳籍),天地会首领出身的成分,在天国之內少有人把他当成广西老兄弟自己人。长期被刻意打压,始终被排斥在核心决策层之外,迟迟未能封王封侯,连死后都未能得到追封。
不然以罗大纲的战功,和秦日纲、胡以晃同期封个王绰绰有余。
“那是自然。”陈阿九乐呵呵地笑著说道。
稍稍清理了王大作四处漏洞的两进大宅,彭刚便带著人一起住了进去。
获悉事情的经过,彭刚履行诺言,將王大雷、李小栓、韦天立三个出力最多,功劳最大的召至大堂,拿出三百五十两银子给他们分。
“这可是足足三百五十两银子!不是,彭相公你真给啊!”陈阿九凑上前劝阻道,“不杀他们,留他们一条狗命,已经是格外开恩啦!”
“人无信不立,我的信誉,难道还不值区区三百五十两银子?”三百五十两银子彭刚还不至於赖帐,再者这些钱也不是他掏,而是从王大作的窖银里掏。
苏三娘拉回陈阿九,说道:“彭相公可是向老天爷发了毒誓的,你要害了他么?”
陈阿九闻言便不再多言。
正说间,王大雷衣衫不整的老婆冲了进来,央求王大雷看在夫妻情分的面上带她走,她不想去柴房伺候艇军。
王大雷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她,语气冰冷地回绝道,她和王大作滚到一张床上时,两人已经没剩下半点夫妻情分。
看见此景,彭刚对陈阿九说道:“阿九,王家的女眷既然都已给了你们,你们若是对冲里的其它女人下手,休要怪我到时候翻脸。”
天地会武装的纪律普遍比较糟糕,罗大纲的艇军也不例外。
彭刚不可能像约束他自己的人一样约束住这些血气方刚的艇军,只能对他们予以一定程度的限制,防止殃及良善百姓。
至於王家的女眷,她们吃著精米鱼肉,住著举全冲之力修建而成的大院子,享受著奴僕们的精心伺候侍奉,不顾贫苦百姓死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彭相公放心,我都已经交代了下去,大冲其他的女眷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个个黑脸糙皮的,兄弟们还不稀罕呢。”陈阿九保证道。
处理完受降的琐事,彭刚单独留下王大雷谈话。
不论王大雷是出於何种原因献兄反正投诚,是为了报私仇也好,抑或是为了保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罢。
现在留著他的价值比直接杀了他更大,彭刚暂时还没有杀他的想法。
王大雷常年替王大作打理產业,有他在能更快地清点出王大作所有的资產,包括不易查清核验的不动產。
道光末年,咸丰初年的广西是多灾之秋。
眼下乃至日后,粮食都是至关重要的战略资源。
彭刚没有当地主的想法,可要起事,手里掌握点稳定的產粮地对他很重要。
要將王大作以及他阿爸这几十年来兼併的土地妥善公正地分还给原主,也不是件容易事。
有王大雷这么一个常年打理王大作產业的人在,处理起来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