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仓呢?义仓有多少存粮?”彭刚追问道。
武宣县要养两百绿营,两百团练守城,不可能只靠官仓官库这么点存粮库银。
“义仓约莫有三千五百六十五石存粮。”主簿回答说道。
彭刚有了底,记住数额,准备天亮之后再去仓库。
绿营死了二十六个,俘虏了一百二十个。
团练杀了一百零二个,俘虏了三十三个。
和情报上的两百绿营,两百团练对不上。
绿营守备黄灿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明尚有很多绿营团练没有在驻地,散落在县城各处。
虽然彭刚觉得这些绿营团练的漏网之鱼没有重新组织起来反扑的能力,可有备才能无患。
彭刚下令严守县城四门,只许自己人进,不许县城里的人出去。
审讯俘虏,要他们交代没在驻地的绿营团练的下落,尤其是守备黄灿的下落,並遣人连夜去捉拿残余的绿营团练。
同时,彭刚让罗大纲派出为数不多的二十六名骑兵於县城周边警戒,如有官军援兵的踪跡,即刻上报。
安排完这些,趁著天还没亮,彭刚写了一篇安民榜文,並让县丞、主簿、钱穀师爷抄写几份,用於多处张贴。
天亮之前,陆续有绿营团练被缉拿进县衙,一身脂粉气味的守备黄灿也被陈承瑢在窑子里找到,揪到了县衙。
“二嫂,船只是否已经准备妥当?”彭刚偏头看向邱二嫂询问道。
武宣县城临黔江而建,从武宣县城到勒马、碧滩汛水路通畅,武宣县城的钱粮可以直接从县城外的南门码头、西门码头、北门码头三处码头装船,先运到勒马,再转运至碧滩汛。
彭刚在碧滩汛有二十六艘小船,不过黔江的平在山江段江道蜿蜒曲折,水流又比较急,彭刚没能把自己的船拉到勒马。
转运钱粮,还需仰赖艇军的船。
“船只都已准备妥当,天亮后即可行船。”邱二嫂说道,“不到五千石粮食,你们来时乘坐的那些船已经足够运走这些粮食了。”
一个县城的官仓和义仓只弄到不到四千七百五十石粮食,银子更是连一千两都没有。
提前三个月准备,冒著这么大的风险就这么点收穫,邱二嫂感到有些气馁失望。
“这可不够,还需多调派些船来。”彭刚说道,“这只是官仓和义仓的粮食,县城里武宣大户们的存粮比起官仓义仓只多不少。”
这才哪到哪儿,不要说大户,正堂里这四位武宣县最有头有脸的官,还有武宣县胥吏的家还没查抄呢。
官仓和义仓只是开胃前菜。
“好,我这就派人前往勒马,让勒马的老少爷们,都把船拉到武宣县城。”邱二嫂点点头,对堂外的一个部下耳语交代了几句。
“大舅,你这一年多在武宣县城不会光顾著卖炭了吧?”彭刚微笑著对萧国英说道。
“和大伙说说武宣县城大户们的情况。”
一年多前彭刚钱在武宣城盘了间商铺开设炭行,並让萧国英来经营,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卖炭。
卖炭只是萧国英的副业,搜集武宣的情报才是萧国英的主业。
常平二字,出自汉代《盐铁论》中“常平仓”之制,即由政府储粮以平抑物价、救济荒年;
到了明清,这一制度发展完善为常平仓+常平银的制度。性质接近现代的“救灾储备基金”。
常平仓即备用储粮。
常平银即备用银两。
常平银一般由县丞或主簿管理,存於县银库,记帐备案,需定期上报;
若“仓空银尽”,则需上报府、道层级请拨银粮。
原则上讲不得隨便动用,动用需有县官(含)以上级別的官员批示或“监放条子”。
不过这一制度到了嘉道年间早已名存实亡,常平银粮,银尽仓空,对不上帐目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基层救灾剿匪的费用,基本上是靠“义仓”“社仓”“义银”这些由当地豪绅把持的所谓民间慈善性质的辅仓,賑济支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