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刚判断潯州府水营是想把他们吸引到城內守军的火炮射程之內打。
“是我鲁莽了!”陈阿九的注意力一直在南门码头附近的潯州府水营上,忽略了桂平城城墙上的清军炮兵。
“靠著北岸走,清妖的炮打不了二里外的船。”彭刚放下千里镜,说道,“若潯州府水营缠著我们不放,停船用銃炮招呼他们,咱们不过江心,就在清妖火炮的射程之外同他们打。”
“是!”陈阿九朝彭刚敬了个军礼,遂去安排部署作战。
秦日昌则满怀期待地观摩彭刚的水营打水战。
果如彭刚所料,潯州府水营是想把他们引诱至城內大炮的射程之內打。
潯州府水营的船只行至江心,便停船不前。
敌不动,彭刚也不动。
两支船队就这么在江面上大眼瞪小眼,遥遥对峙。
相持了有那么一刻钟,桂平城城头出现了一名穿著马蹄袖补服,头戴顶戴的官员抡著鼓槌擂起战鼓。
鼓声急促,似乎是在催促潯州水营出击。
潯州府水营略一犹豫,终於还是硬著头皮对彭刚的船队发起了衝锋。
陈阿九、陆勤不慌不忙,沉著应战。
待潯州府水营的船队距离他们只有五六十步,秦日昌和他的亲兵们都拔出腰刀准备同潯州府水营官兵肉搏时。
一时间銃炮齐发,从枪膛、炮膛內喷射而出的铅弹铁砂立时扫倒二十几名潯州府水营的清军。
“他娘的!短毛水营又添銃炮啦!”
“邪了门了,短毛的土銃居然比鸟銃还准!”
“卷嘴狗!咱们还衝不冲啊?刘府尊还在城头上为咱们擂鼓助战哩!”
“冲个屁啊!这伙短毛有备而来!”
“刘府尊的鼓擂得再响也不能为咱们挡住短毛的銃炮!”
“保命要紧,退回去顶多挨刘府尊你一顿训斥!往前冲等著吃短毛的銃子炮弹吧!”
“一个月二两银子一石米玩什么命啊!”
吃了亏的潯州府水营吵嚷一阵,便折返回北门码头。
为方便作战,处理头部的伤口,彭刚的左军六营常备兵和男营的预备役都剪了辫子。
故清军以短毛相称。
开战以来,从来都是彭刚缴获清军的武器,清军还没有缴获过彭刚的武器。
清军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彭刚有兵工厂,能依靠战前採购囤积的钢材铁料生產自生火銃。
仍旧以为彭刚左军用的那些奇怪火銃是自製的土銃。
陈阿九追至江心,桂平城城墙上的二十余门大炮骤然响起。
好在陈阿九牢牢记著彭刚的嘱咐,追到江心附近后便不再往前继续追,没有进入到清军大炮的射程之內。
清军大炮打出的实心铁弹,只是在距离陈阿九六七十步开外的江面上砸出一道道水柱。
摆脱了桂平城潯州府水营的纠缠,彭刚和秦日昌的船队贴著北岸,避开清军大炮的射程继续望平南县城方向而行。
“潯州府水营不过如此,我的那些兄弟向我夸大了潯州府水营的战力。”秦日昌回想著刚才同潯州府水营交战的一幕,若有所思地说道。
从勒马败退回来的兄弟一个劲地吹嘘潯州府水营的战力如何强悍,把秦日昌哄得一愣一愣的。
亲眼目睹了彭刚的艇营和潯州府水营交手,秦日昌没觉得潯州府的水营有多厉害。
“不是潯州府水营太强,只是我们太平军的水师不善水战,让他们捡了便宜。”彭刚收起千里镜说道。
潯州府水营战力只是比潯州协的绿营战力稍强,还算不上是一支强军。
只是秦日昌的队伍缺乏銃炮,水性好的人不多,会水战的就更少了。
如果潯州府水营是在陆地上和秦日昌的步卒陆战,未必能討得到便宜。
从桂平城前往平南县城的路上,沿途一马平川,几乎没什么遮挡。
太平天国高层的那几位似乎没有要撤离平南县城的意思,这让彭刚不免有些担忧。
平南县城和府城桂平一样,傍水而建,坐落於潯江支流乌江和潯江的交匯处。
彭刚和秦日昌的队伍於码头处停了船,在卢六的带引下进入县城。
太平军的军纪出奇的好,与民秋毫无犯。
一路上不要说抢劫,哪怕是连一起强买强卖都没遇到。
平南县城的县衙已经被改为天王府。
彭刚和秦日昌跟著卢六来到只是换了块匾额的“天王府”前。
见到一群十来岁,长相还算俏丽的女子於“天王府”门口排起了长队,不由得眉头一皱,询问卢六道:“这些女子,不像是女营中人,聚集在天王府门口作甚?”
“天王和中军主將、前军主將在选秀女充后宫。”卢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大大咧咧地告诉了彭刚。
倒是一旁的秦日昌心里有些不平衡。
他和家人分居两月有余,总部这边的几位身边不缺女眷,居然还要选秀充实后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