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的第四条防线是北面的大瑶山。
紫荆山乃大瑶山之余脉,紫荆山以北的大瑶山方向。
大瑶山不设防倒不是清军不想,或者行围三缺一之策,故意给太平军留下的一道生门缺口。
实际上清军巴不得將太平军死死困在平在山和紫荆山,以免太平军流窜到其他府,甚至是广西之外,与外省的反清力量勾连。
清军之所以没在大瑶山方向部署重兵盯防太平军,最主要的原因是做不到。
大瑶山是瘴癘之地中的瘴癘之地,瘴癘杀人如刀,生存环境极为恶劣,人跡罕至。
清军若是在大瑶山地区部署重兵,且不说清军有没有那么多兵可用於部署,清兵愿不愿意进大瑶山。
就算解决了上述两个问题,清军所需的粮秣军需也得不到保障。
总不能只把人送进山,不把吃食和弹药送进山去吧。
歷史上,太平军为清军所困,就是选择北进大瑶山,攻克永安州城,即后世之蒙山县县城作为歇脚地,並在此封王完善天国制度。
“参谋长的意思是趁著清军对紫荆山、平在山根据地完成合围之前,走大瑶山突破清军的封锁?”丘仲民眉头一顰。
“大瑶山常年雾气瀰漫,瘴癘横行,外人入山多病毙而亡,这是一条绝路。”
虽说丘仲民是贵县人,这辈子还没出过远门。
可他听做瑶人生意的丘家长辈说过大瑶山的事情。
大瑶山山势陡峭,山多田少,层峦迭嶂,耕作维艰,就连瑶人,也只有少量生瑶中的盘瑶、茶山瑶在大瑶山定居。
该地交通极端闭塞,仅有狭窄的险峻山道可供通行,物资运输依赖人力背扛。
仅仅是传闻,就让丘仲民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慄,不愿走大瑶山这条路。
“丘老弟都说这是一条绝路了,绝路绝路,只有迫不得已,没得选的情况下才能走大瑶山。”黄秉弦摇摇头。
“走大瑶山物资要人力背扛,我们现在的物资无法全部背扛走。而且清军主力不灭,就算我们走大瑶山,清军也会撵著我们,只是换个地方把咱们围起来罢了,改变不了被动的根本处境。
再者,我们总不能在山里待一辈子不出来,大瑶山可养不活几万人。”
“那你说说,我们要如何变得主动?”彭刚偏头看向黄秉弦,黄秉弦的思路和想法都比较清晰,五个参谋中,数他的脑子最活络,最善於表达自己的观点。
黄秉弦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当前的粮食还能吃上半年,我们可以用四个月的时间寻机出击,消灭一些清军,等物少到能够背著走了,再择机突围。
届时粮草輜重无多,清军就算兵力得到补充,补充进来的也是新兵,也比现在的清军好对付。”
黄秉弦说得在理。
清军现在从南方各省抽调到广西包围他们的军队,都是清廷宝贵的精锐机动兵力。
儘管某些和彭刚交手过的清军,比如黔军和滇军,表现一言难尽。
正所谓见敌而逃为上勇,闻风而逃者为中勇,误听而逃者为下勇。
哪怕是莫村被他以劣势兵力包了饺子的黔军、滇军和各族乡勇。
不仅被周天爵裹挟著见敌未逃,还和他的左军实打实接战了。
是不折不扣的上勇中的上勇。
日后打出广西,恐怕想找到昔日莫村黔军、滇军这等“劲敌”都难。
部队休整了半个多月,缺编的员额也都补齐了。
彭刚的目光在沙盘上东乡附近扫视,物色下一个作战对象。
距离东乡最近的一支清军是向荣的楚军和镇筸兵。
半个月来,向荣的楚军、镇筸兵驻地已经从彰钟桥前移至三里墟。
虽说彭刚离开三里墟时一把火烧了三里墟。
可向荣那老登似乎挺有钱,僱佣了民夫在三里墟大兴土木,建造土垒,摆出一副要和彭刚长期对峙的阵势。
向荣的楚军营地戒备森严,近来又从乌兰泰处调来了二十多门正儿八经的重炮。
和向荣对炮,彭刚炮兵连的那些劈山炮肯定对不过。
要是强攻,楚军和镇筸兵战斗力不弱。
就算再度击败向荣的楚军和镇筸兵,彭刚的左军伤亡也不小。
彭刚凝视著沙盘上的三里墟思索破敌之策。
三里墟位於黔江支流阴江河南岸,仔细观察了周遭的地形,彭刚逐渐有了主意。
他折了一根小木棒拦在黔江支流阴江河中游流经的乐梅湖处。
眼下正是广西的雨季。
如若能在乐梅湖截流蓄水,最后放水给向荣的楚军营地来个水淹七军,淹得楚军阵脚大乱,淹湿楚军的火药,淹哑楚军的重炮。
再攻击楚军营地,伤亡肯定会小很多。
只是不知道,太平军放出的他和韦昌辉被乌兰泰木匣炸弹炸死的消息,会不会麻痹到向荣这个老油条。
这几天朋友的婚礼,更新有点不稳定,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