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即是说冯云山和石达开两部人马就位后,这次合计参战的太平军兵力能破万。
人数规模不逊色於当初的大藤峡一战。
“足够了。”石达开交了底后,彭刚大为宽心,觉得这仗有的打。
即使总部这边不给彭刚调兵,仅有左军一军和秦日昌的半个中一军,彭刚也是要尝试啃一啃张必禄所部的清军。
能要来五千多太平军,儘管这五千多太平军中掺杂了不少牌尾。
彭刚已经很满意了。
参战部队过多,统筹协调起来也是一大问题。
太平天国是兵为將有,各军的圣兵都是各军军长的私兵。
不是说开了密会,杨秀清、萧朝贵他们把兵借给你,这些兵你就完全能指挥得动。
秦日昌和陈阿九在黔江南岸已经快顶不住了,援兵宜速。
秦日昌和石达开都是贵县中一军的人马。
彭刚让石达开直接率领中一军沿对面河河谷南下碧滩汛,由碧滩汛直接渡黔江,进入莲山支援秦日昌和陈阿九守住莲山,牵制住张必禄所部的清军。
红莲村兵工厂还有二十五桿破虏銃,六十二桿自製鸟銃,三门自製劈山炮,四百七十桿长枪和两百三十五斤火药的库存。
彭刚见中一军的装备比较糟糕,去信坐镇碧滩汛的罗大纲,將库存的六十二桿自製鸟銃,三门劈山炮、四百七十桿长枪並一百二十斤火药,全部都拨给中一军使用。
同时再拨中一军五百石粮食,三石食盐,三百斤醃肉作为战时口粮。
冯云山和胡以晃的后军,则跟隨彭刚的左军伴隨作战。
后军的人数和石达开预估的差距不大。
正军牌面、牌尾合计有三千七百人。
后军开拔至武宣城的时候,原来的炮兵连已经分出半个连,组建了重炮连。
輜重队伍亦將十六门重炮拖曳至武宣县城外。
上一次后军看到成建制的左军部队还是在平南城,彼时陈阿九的左军艇营正为主力的輜重部队疏通潯江水道。
时隔数月,再见到兵强马壮、衣食无忧,连民夫都能敞开肚子吃粮吃盐的左军。
冯云山和胡以晃终於明白了左军为何能以一军之力大败向荣的上万西线清军。
看著旗帜鲜明、装备精良、銃炮数量眾多、部分队伍著装服色已经统一的左军。
胡以晃甚至觉得蒙冲、三江、风门坳一带的太平天军主力,看著反而更像是偏师。
武宣城下,千鼓擂响,百马奔腾。
武宣城头的守城的桂柳兵揉著惺忪睡眼登楼查望,目之所及,城下皆是太平军的营帐。
“是教匪!教匪来了!教匪要攻城!!”
惊呼未毕,鼓声震天,太平军自北、南、东三面齐至,上万太平军黑压压一片,旌旗猎猎,刀枪森森,炮车滚滚。
至於西面倒不是太平军不围,而是西面距离黔江极近,若在西门外布兵安营,营地將处於西门清军的劈山炮射程之內。
左军新组建的重炮连推著新近缴获的清军重炮,推进至距离武宣县城只有六百米处,炮口抬起,正对城墙。
广西的诸多城池中,只有桂林、柳州以及桂平城有重炮。
彭刚已经审问过三里墟一战俘获的俘虏。
武宣城中没有重炮,只有劈山炮。
乌兰泰派遣到西线的炮营,全部被向荣抽调到三里墟前线用於防堵左军,一门也没给周天爵留。
其中自然是有向荣和周天爵关係不和睦的因素,更多的原因还是在於向荣低估了左军,没料到左军会如此快,如此凌厉地突破楚军和镇筸兵的防线,並且在突破防线后还有余力攻打武宣城。
武宣县城四门外,太平军的先头部队已铺开阵线,开始搭建炮位、架设营柵。
农田中、村道旁,一营营太平军稳扎稳打,四面封锁武宣城。
城头上,清军武宣守军目睹此景,不禁为之胆寒。
向荣登上城楼,望著武宣城下群蚁排衙一般的太平军,低声喃喃道:“这哪里是匪啊,比官军还像官军。”
向荣从戎多年,见惯官军出征,却从未见过如此有章有序、兵精將勇的“贼军”。
李孟群亦披掛整齐,立於城楼之上,望著太平军连营如山、大炮直指武宣的场景,只觉头皮发紧,喉中发苦。
“向军门,武宣城能守得住么?”李孟群扶著女墙站稳。
虽说李孟群和周天爵同属於文官系统,向荣是绿营武官。
可几个月相处接触下来,谁靠得住,谁靠不住,李孟群心里还是有数的。
“若能扛得住教匪的重炮,武宣城能守,若扛不住,难说。”向荣面色严峻地凝望著城下的太平军。
武宣城內的官军、团练乡勇人数没比太平军少多少。
守城战不是野战,武宣城的城墙也比三里墟大营的营墙更高、更厚。
守城的清军不是没有守住武宣城的希望。
只是守城的清军兵丁团练能否扛住教匪军重炮的轰击,向荣心里也没底。
向荣此时只能祈祷三里墟大营的火药全被水泡坏了,太平军没有多少火药,打不了几发重炮。
武宣城內早已乱作一团,县衙大门紧闭,官吏纷纷避匿,市井商户关门闭户。
得知攻城队伍是彭刚的左军,不是天地会。
武宣城內的百姓非但不怕,反而希望彭刚能够再次打进武宣城。
清军军纪极差,客军驻防武宣的三个月,武宣城的百姓早就怨声载道,苦不堪言,无不怀念当初不仅於民秋毫无犯,还给他们开设粥棚施粥的义军。
就在武宣城守军混乱惊惧之中时,四名大嗓门传令兵来到武宣城墙下,举起铜皮卷制的扩音喇叭,朗声喊道:“上主有命,奉天诛妖!武宣清妖弃民如草,祸害乡里!今我天军圣兵临城下,若开门归顺者,饶其性命。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者,大炮之下,尽为齏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