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世清和区振祖下令。
队伍里的天地会成员见左军瞥了锅帐行囊不要,纷纷去爭抢锅帐、搜翻左军遗弃的行囊,寻找口粮和值钱的东西。
天地会会眾们的这些举动,不由得让陈世清、区振祖感到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陈世清!区振祖!你们二人能否跟得上队伍?”彭刚皱眉瞥了一眼乱鬨鬨一片的天地会,转而看向陈世清和区振祖。
他本就没对天地会抱有太大的期望,不指望他们能跟上左军的队伍作战。
只要陈世清、区振祖二人能跟上队伍,给他当嚮导带路即可。
在彭刚的催促下,陈世清、区振祖只得撇了那些沉浸於搜刮乐趣之中的天地会成员,收拢身边的六七十名死忠拍马跟上彭刚,为彭刚引路。
行至天黑,彭刚丝毫没有要停下歇息的意思,而是继续持火把疾行。
沿途有少量低矮的丘陵,拖慢了些行军速度。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天將拂晓之际,彭刚终於率领大军抵达灕江边上,望见了大墟外围的毛州岛江洲。
大墟码头已然在望。
举起千里镜远望,彭刚能够清晰地看见码头附近不断有船只逆流朝著桂林城方向行驶。
大墟是灕江水道重要的水路节点,从大墟码头至省垣桂林的象鼻山码头有五十余里的航程。
以灕江的水流速度,自大墟出发逆流前往桂林需五个时辰。
从桂林顺流而下至大墟则只需两个时辰。
“向荣他们已经抵达了大墟,这老小子,跑得真快。”
定睛细看,彭刚发现这些驶向桂林的船只、木排竹筏,船筏上承载的皆是著號衣,裹头巾的乡勇团练。
“不是楚军的旗仗,这些人看著是乡勇,不过他们肯定不是大墟的乡勇,大墟乡勇人没这么多,衣服也没他们这般齐整!”陈世清隔江远眺,望著江船上的清军说道。
和楚军、镇筸兵交手一年有余,楚军、镇筸兵的旗仗服色陈世清不会认错。
这些清军是大墟的团练?
也不可能,光是江船上的清军,能看见的,少说也有五六百號人,大墟团练撑破天也就两三百號人。
“应当是向荣麾下的潮勇和闽勇!”彭刚推测道。
“北王殿下,省垣桂林距离大墟只有两个时辰的水程。”区振祖提醒彭刚道。
“我们如果在这里打这些乡勇团练,会惊动桂林城里的官军。”
以往区振祖打过大墟。
说得更准確些是趁夜偷袭洗劫过大墟的码头仓库和商铺。
区振祖没敢攻占大墟。
大墟距离省垣桂林太近了,桂林城的官军要想支援大墟,乘船只需两个时辰就能抵达大墟。
虽说彭刚名声在外,带来的人也不少。
但区振祖还未亲眼见识过左军如何虐杀清军。
区振祖表现得十分谨慎,毕竟桂林城內还有大几千號守军。
“我巴不得桂林城里的清军出来同我野战呢。”彭刚云淡风轻遥指大墟。
“买船造筏准备渡灕江!再找几个本地人来问问,能否直接涉水渡江”
野战是左军所长,清军所短。
清军若是愿意出城野战,彭刚乐意之至。
彭刚浑然不把桂林城內的大几千號清军放在眼里,一旁的陈世清不清楚彭刚是真有这本事还是托大。
心下暗自思忖,也罢,若是左军能击败官军,他就跟著彭刚痛打落水狗,为哥哥和死去的兄弟报仇。
左军若不敌官军,情况不妙,继续遁入深山便是。
十一月至次年二月,是灕江的枯水期,枯水期大墟附近的灕江航道水深一般在0.5~0.8米上下,小船尚可来去自如,稍大一点的船在部分水浅的江段免不得要拉縴。
跟著彭刚最先抵达灕江边上的三个营分別是一营、三营和五营(艇营)。
遗憾的是劈山炮连没有跟上大部队。
灕江的江面不宽,大部分江段的宽度都在一两百米。
劈山炮的射程足以封锁灕江江面。
“教匪来啦!”
“怕什么!咱们在船上,教匪又没船!”
“快撑船!別管这些教匪,我还赶著去桂林吃晚饭哩。”
彭刚所料不错,灕江江面上往桂林城方向而去的清军团练队伍,確实是向荣麾下的潮勇和闽勇。
潮勇和闽勇曾是林则徐的嫡系部队,长期在东线和太平军主力作战。
大部分潮勇和闽勇没和左军交过手,对左军並无畏惧之心,仍旧我行我素,只是谨慎地关注著左军的动向。
奉命买船买筏子的陈阿九揣著银子问了好些附近灕江边上的百姓。
竟一艘船和筏子都没买到,细问之下才得知,昨晚有好些清军从这里过,將附近的筏子全部徵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