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论这些天来投他的郴州人不少。
再者,彭刚愿意接受清军绿营团练俘虏,那是建立在投降的清军绿营团练没有屠城的恶行上。
屠郴州的高州镇营勇,显然不在彭刚可接受俘虏的范围之內。
留著这些人也是浪费粮食。
听闻彭刚要对他处以凌迟的极刑,福兴涕泪齐流,苦苦哀求饶命。
彭刚置若罔闻,只是让人早点將碍眼的福兴拖出去行刑。
次日傍晚,负责追歼张国梁常胜营的一团团长陆勤来报。
张国梁的常胜营在一团的追击下仓皇南窜。
一团穷追不捨,毙俘张国梁所部清军一百三十二人。
“彭勇和李瑞呢?”见彭勇和李瑞没有跟著陆勤回来,彭刚皱眉询问李瑞的下落。
“李瑞手底下那些黔兵、苗兵走山路如履平地,健步如飞,追杀清军正欢,我们使尽全力也没能追上劝他们回来,这些瘪犊子跑得太快了,只有彭团副手底下的两三百號人能勉强追上李瑞他们那些辅兵。”陆勤喘著气说道。
“李瑞这廝不会藉此机会叛逃回清营吧?”黄秉弦心下一惊,道。
“不会,李瑞想回清营,他麾下的黔兵、苗兵也不会跟著他回清营,绿营苗兵的待遇,连汉兵都不如呢。再说,还有彭团副跟著呢。”陆勤忙解释说道。
“李瑞单纯是在战俘营里憋太久,追杀清军杀上头了,一团所毙俘的一百三十二名张国梁所部清军,至少有半数是李瑞带人追杀的。”
“穷寇莫追,派传令兵追上他们,让他们回来!”彭刚阴沉著脸说道。
果如陆勤所料,彭勇和李瑞单纯是杀上头了,一口气追杀张嘉祥所部清军到永兴县城。
驻守永兴县城的秦定三、和春瞅见彭勇和李瑞来势汹汹,又从张国梁口中得知福兴所部四千高州镇营勇轻敌冒进,恐怕凶多吉少,已为左军所歼。
秦定三、和春以为左军要南下郴州,嚇得连夜带著四五千兵马跟著张国梁南逃郴州州城。
彭勇和李瑞甚至得以仅用七八百兵力,就攻占了永兴县城,收拢有意投效左军的当地小乡绅和百姓,带著沿途毙俘的一百二十八名清军从容北返。
坐镇郴州的徐广縉数日未曾收到福兴的消息,心知福兴已经凶多吉少。
虽说徐广縉清楚秦定三、和春、张国梁等人將左军描绘得跟天兵天將似的,是为他们的不战而退找藉口。
为保全余下的广东营勇,徐广縉还是带兵撤到了郴州城以南,湘粤交界处的宜章。
与此同时,负责堵御周天爵、向荣所部清军的冯云山、曾水源所部的南、西二殿兵马亦在永、衡二州交界处的归阳击溃清军,毙俘一千五百余人。
在送了些炮灰后,为保全主力兵马,周天爵、向荣慌忙引兵撤回零陵。
向荣是军事嗅觉较为敏锐之人。
儘管冯云山、曾水源所部的南、西二殿太平军,在归阳击溃了周天爵、向荣所部清军。
但由於南、西二殿吸纳了不少新兵,较之桂林、全州战役期间,战力有所下滑。二殿伤亡也不小。
向荣为之捶胸顿足,感到惋惜不已。
感慨要是全盛时期的楚军、镇筸兵,有希望在归阳一战中勉强取胜。
为此,向荣急令湘西乾州厅屯弁出身的邓绍良带著银钱去尚武之风甚重的湘西地区徵募些镇筸兵来。
他要亲自调教新兵,待成军后一血屡战屡败之耻。
永、郴二路清军相继溃败,不敢继续北上窥伺衡阳、长沙。
杨秀清得以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带领东殿兵马,以及林凤祥、李开芳所部的西殿大部分兵马围攻长沙城。
彭刚得胜后亦回师衡阳,整军准备进入长沙府。
太平军主力相继北上,打通湘江航道,直趋长沙城。
自萧朝贵战死,西殿人马撤出长沙城后,长沙城再度告急。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韦昌辉、石达开率领的辅、翼二殿太平军偏师,亦顺资江而下,沿途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轻鬆进入洞庭湖,泛舟於洞庭湖上,顺手击溃了从水路驰援长沙的两千湖北兵勇。
当然,所谓的偏师,是相对太平军而言。
在清军眼里,韦昌辉、石达开的这支人马可是有两三万人,能轻易歼灭湖北营勇两千精锐的正军劲旅。
湖北巡抚常大淳闻之骇然失色,认为进入洞庭湖的这支长毛才是主力,急忙將要调到长沙的剩下四千鄂军营勇从岳州府府城巴陵收回武昌。
八百里加急驰奏京师,告之咸丰岳州危机,武昌难保。
同时致信赛尚阿,恳请赛尚阿把此前从湖北调拨走的湖北营勇调回湖北,以保住岳州,拱卫长江重镇武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