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柳成荫凝视著莫教习的那只独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您的武道境界……”
“大宗师。”莫教习含笑相告。
“大宗师？”柳成荫敏锐地注意到那个“大”字，瞳孔微缩，“您说的大宗师，和我所了解的武道宗师有什么分別……”
“因为武道宗师之上，同样別有洞天啊。”莫教习朗声大笑，“虽然武道一途上限不高，但总也有破境之人。”
柳成荫心神俱震。
江湖之中，少有的几个武道宗师皆是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隱士高人，可遇不可求。然而谁能想到，就是邙上学宫区区一个看门的大叔，竟然武道境界比宗师还要更高一级！
“你是不是想问，宗师的破境之法？”莫教习突然发问。
“还请莫教习指点。”柳成荫起身作揖。
“宗师之境不是循序渐进就可以达成的。”莫教习轻轻摇头，“需在生死攸关之际，体內潜力被激发，自然破境也水到渠成。”
“你能修到武道上品，想必也少不了江湖廝杀，应该对此也有所体会……所以俺劝你不要一直困守在邙上学宫之內，儘量多去外面看看。”
“你那位程兄的邀请函俺也看了，他说你习武三年即臻至武道上品。你小子的天资比俺要好，绝不可能止步於宗师之下！”
说罢，莫教习语气一转。
“那澄明厅的任务不妨去试一试……俺也知道入学第一年没有科目评级，接不了任务，那就让姓朱那小胖子跟你一起。”
“他明明是唯一一个通过问心关的庶人，本应內秀其中，像现在这么颓废可不是什么好事。”
“……”
告別莫教习以后，天色已经彻底暗沉。
一鉤弦月悬於夜空，繁星拱卫，为邙山殿宇的琉璃瓦镀上粼粼银辉。
现在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无论是为人皇幡復甦、延寿续命，还是突破武道桎梏，皆需借任务歷练，在战斗中寻求突破。
事实上，那些自己必须要诛除的邪修、吞月猫背后隨时可能找上来的妖兽，都是柳成荫头上的悬顶之剑……
若是终有一天要与那些妖兽和修仙者產生爭斗，仅仅依靠学宫的神魂修行显然是不够的——大夏官员“偽修”之名便是明证。
因此，成就武道宗师，乃至於大宗师，方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神魂修士肉身孱弱的弊病。
走在通往寢舍的石阶上，柳成荫忽又彻悟——
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情，和诛邪除魔本就没有必然的衝突，本可並行不悖，又何必拘泥於其中一处呢？
……